查看完整版本: 石章魚 -【天降我才必有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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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7 11:30 AM

第一百三十五章   來自母親的關注

    秦綠竹想起張弛一貫喜歡開玩笑的尿性,切了一聲道:“不可能吧,你不是燕南狀元郎嗎?”此前張弛一直都信心滿滿,對考上水木志在必得。

    張弛沒心情跟她開玩笑:“真的,我被退檔了,可能我和水木八字不合吧。”

    秦綠竹沉默了下去,她意識到這件事真實發生了,也能夠推斷出張弛此刻的心情一定惡劣到了極點。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安慰他道:“退就退唄,水木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國內頂尖大學多了,你不是還有其他志願嗎?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其實連張弛自己都不記得他填了什麼平行志願,他對水木志在必得,他笑道:“放心吧,我沒事,不跟你聊了,我還沒吃飯呢。”

    張弛這次回北辰之後一直住在賓館,他本打算在接到通知書之後就前往京城,提前遊覽一下那裡的風光,適應一下那裡的環境,可現在看來自己過於樂觀了。

    張弛步行返回賓館的途中聽到有人在身後喊他,轉過身,看到叔叔張國富蹬著一輛公共自行車從後面追了上來,張弛停下腳步。

    張國富眉開眼笑道:“小馳,你這孩子啥時候回來的?咋不說一聲呢?”

    張弛這才想起在前往澄海的途中跟他通過電話,還答應去他家裡吃飯,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是剛剛考了燕南省的文科狀元,可現在卻剛剛遭遇水木退檔。

    張國富道:“接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了吧?”他也關心這件事。

    “還沒收到。”張弛不想提這事兒。

    張國富道:“早晚的事兒,聽你妹妹說你報了水木,水木好啊,頂尖名校,好小子啊,你可給咱們老張家長臉了,光宗耀祖,這次真的是光宗耀祖。”

    張弛心說你要是知道我被退檔的事兒看你還這麼說不?他笑了笑道:“叔,我還有事,要不咱們改天再聊。”

    “改什麼天呢?走!跟我回家吃飯去,你嬸兒,你妹妹都盼著你過去吃飯呢。 ”

    這種時候,張弛可不想面對這種場面,他謝絕了叔叔的好意:“叔,我都跟同學約好了,總不能爽約吧。”

    聽他這樣說,張國富也只能作罷,不過一定要確定去家裡吃飯的時間。

    張弛實在是拗不過他,只能答應明天晚上過去,不就是一頓飯,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張大仙人甚麼場面沒見過,還會怕吃頓飯不成?

    張弛擔心再遇到熟人,逃也似的回到了賓館,簡單在賓館餐廳裡湊合了一頓。

    他不得不承認,這次被退檔還是給他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打擊。人不能得意忘形,這貨有過前車之鑑,在天庭之時就因為得意忘形酒後犯錯,因此才觸犯天條被貶凡間。

    這才剛剛考了個文科狀元,在進入水木的事情上信心滿滿,可馬上就遭受了一次打臉,這次打臉非常深刻。

    張大仙人開始反思,歸根結底還是自己最近驕傲了,以為靠了個省文科第一就目空一切,可往往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最容易馬失前蹄。

    張弛也是愛臉之人,回想起自己高考之後的表現,的確有些飄飄然了,牛逼果然不能亂吹,吹多了容易遭報應。

    比起上不了水木,失去烏殼青的丹爐才是張弛最痛心的,他開始琢磨如何曲線救國,應該用怎樣的方法去說服林黛雨,哄這小妮子將丹爐還給自己。

    晚上的多半時間張弛都在胡思亂想中度過,十一點點鐘的時候,這貨開始洗澡睡覺,也許一覺醒來,運氣就能變好呢。

    手機又響了起來,張弛拿起電話,還是秦綠竹,張弛接通電話:“秦校長,我都快睡著了。”

    秦綠竹道:“這麼點小小的挫折就承受不住了?”

    張弛聽出她在嘗試激勵自己,笑道:“我可沒你想像中的消沉,就是累了想睡覺。”

    “睡個屁!出來!”

    張弛愣了一下,聽秦綠竹的意思她好像就在北辰。

    張弛將信將疑地問道:“你在北辰?”

    “我在你們學校門口呢。”

    張弛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拉開窗簾,他就住在北辰一中對面,從房間的窗口可以清楚地看到北辰一中的正門。

    他看到路燈下北辰一中的大門前,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一輛摩托車的上面,不是秦綠竹還有哪個。

    張弛揉了揉眼睛,覺得眼睛有些發癢,鼻子有些發酸,他真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這麼關心自己。

    張弛準備飛奔出門,可拉開房門,才想起只穿了條三角內褲,趕緊回去穿上衣服,從賓館中跑了出去。

    激動了,差點午夜裸奔。

    秦綠竹並不知道張弛住在什麼地方,在聽說張弛被水木退檔之後,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的失落。

    她認為這是張弛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秦綠竹沒有絲毫的猶豫,她跨上摩托車從紅星小學一路趕到了北辰。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是認為今天必須要見張弛一面,不然她不會放心。

    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張弛冒著生命危險爬上了獨角峰,現在張弛遇到了挫折,自己應該出現在他的身邊。

    秦綠竹點燃一支煙,才抽了一口,就看到穿著白色文化衫,墨綠色工裝大褲頭的張弛氣喘吁籲地跑了過來。

    天氣悶熱,沒有一絲風,只是奔跑了不到三百米的距離,張弛就已經熱得滿頭大汗。

    秦綠竹抽了口煙,笑瞇瞇望著張弛道:“看到你仍然活著我就放心了。”

    張弛嘆了口氣:“好死不如賴活著,你不會從四方坪專程趕過來的吧? ”

    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秦綠竹掐滅了手中的香煙,伸手撫起額前的亂發,在張弛看來她舉手抬足之間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動人風情,怪了呢,幾天不見秦綠竹居然有女人味了。

    “秦校長,究竟是什麼動力才讓你扔下紅星小學的那幫孩子,披荊斬棘,乘風破浪,風塵僕僕,披星戴月,排除千難萬險,跨越萬水千山來看我?你該不是對我有什麼想法吧?”

    秦綠竹咯咯笑了起來,從這廝的這句話就知道自己誤會了,這貨壓根沒有受到太大的打擊。

    他這麼厚的臉皮,這麼強的心理素質又怎會那麼容易消沉呢?

    秦綠竹道:“說了你也不信,自從你走後,我每天都吃泡麵,實在是太想你了。”不改吃貨本色。

    張弛道:“我都慘到這份上了,你就不能說句違心的謊話,說幾句好聽的安慰安慰我,小小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

    秦綠竹點了點頭:“得嘞,我承認我是仰慕你的風采和才華。”

    張大仙人樂得合不攏嘴,無論是不是謊言,被美女仰慕總是一件心情愉悅的大好事。

    秦綠竹道:“你聰明絕頂,溫文爾雅,風度翩翩,高大威猛,玉樹臨風……”

    張大仙人臉上的笑容倏然收斂:“沒勁了啊,跑了那麼遠就是為了寒磣我,要說其他的我信,咱能把高大威猛給去掉嗎?”

    “咱能要點臉不?”秦綠竹第一次感覺到一個不要臉的傢伙居然如此有趣。

    張弛指了指對面的賓館:“您是打算休息呢還是準備好好大吃一頓?”

    秦綠竹道:“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有些人注定是會相遇的,秦綠竹跟著張弛一起走入快捷賓館的時候,一輛白色的賓利歐陸從一旁經過,坐在車內瀏覽街景的黃春曉剛好看到了這一場景。

    她驚詫地張大了嘴巴,專門詢問保鏢姜東河,姜東河證明她沒有看錯。

    黃春曉讓姜東河減速,她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雖然不是太清楚,可用來分辨其中的目標人物已經足夠了。

    因為有了丈夫的前車之鑑,黃春曉當然不敢將這種事直接告訴女兒。她回到家的時候就快十二點了。

    丈夫林朝龍剛剛從歐洲回來不久,仍然處在倒時差的階段,臨近午夜仍然在書房閱讀。

    黃春曉第一時間找到丈夫,跟他分享了自己的發現。

    林朝龍望著手機上的照片,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什麼時候開始當間諜了?”

    家庭諜報工作前仆後繼,自己剛剛停手,老婆居然又跟上了,可憐天下父母心,歸根結底還是出於對女兒的關心。

    黃春曉道:“回家的路上我剛好看到,一時好奇拍了兩張照片,朝龍,這個張弛很厲害啊,居然是個情場高手,這個女孩子長得不錯,怎麼會看上他了呢?”

    林朝龍道:“我早就說他心術不正,反對小雨跟他做朋友。”

    黃春曉道:“他才多大啊,十八九歲吧,居然就帶人開房。”她對張弛的品行產生了質疑。

    林朝龍把妻子偷拍的照片放大了一點,因為角度的緣故只能看到秦綠竹的背影,這女孩比張弛應該高出不少,雖然只是背影也能夠看出身材很好。

    黃春曉道:“我也有點擔心小雨,這小子根本就是個情場老手,如果他對咱們小雨有企圖,豈不是麻煩。”

    林朝龍淡然笑道:“有什麼可麻煩的?你不相信咱們女兒啊?”

    黃春曉道:“聽說他也報了水木,以後他和小雨豈不是又成了同學?”

    她知道張弛是燕南省文科高考狀元,被水木錄取應該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林朝龍搖了搖頭道:“他上不了水木的。”

    黃春曉聞言一怔,她不明白丈夫為何會如此肯定。

    林朝龍道:“我聽說水木把他退檔了。”

    黃春曉雖然對張弛沒什麼好感,可聽到這個消息也非常意外,畢竟以張弛的成績不應該被水木退檔。

    林朝龍把手機還給了妻子。

    黃春曉道:“朝龍,這照片我怎麼處理啊?”

    林朝龍道:“可能是我們過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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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8 10:50 AM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沙包上門

    張弛請遠道而來的秦綠竹去綠泥小廚吃了頓夜宵,上次來這裡還是跟師父黃春麗一起,三九胃泰的招牌還在,可同桌人卻換成了秦綠竹。

    想起已經成為植物人至今長眠不醒的黃春麗,張弛不由得生出世事滄桑物似人非的感覺。

    秦綠竹點了一大份十三香龍蝦,一份紅燜羊肉,又點了清蒸鱖魚、芥末鴨掌,古人云: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可魚和鴨掌還是很容易搭配的。

    秦綠竹不喝酒,張弛自己叫了一大杯扎啤,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有一點張弛不得不承認,自從沒心沒肺的秦綠竹出現,他原本還有點失落的心情變得好了許多。

    張弛看到小山一樣堆積在秦綠竹面前的龍蝦殼,終忍不住建議道:“少吃點,容易發胖。”

    說好的不吃葷呢?

    秦綠竹啊秦綠竹,你還能有句實話不?

    秦綠竹道:“你是關心我還是關心你的錢包?”說話的時候仍然不耽誤對付那份美味的十三香龍蝦。

    張弛無語地望著宛如從災區逃避飢荒而來的秦綠竹,他一開始的感動開始動搖了。

    或許秦綠竹一路狂奔前來探望自己的目的不是為了安慰自己,她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安慰她自己的胃,單靠餅乾和方便麵是滿足不了這枚吃貨的基本生存需要的。

    張弛道:“味道怎麼樣?”

    秦綠竹頭都不抬:“好吃,但是不如你做得好吃。”

    “你小時候是不是捱過餓?”

    秦綠竹點了點頭,知道他寒磣自己,美食在前,沒工夫搭理他。

    張弛道:“以你這樣的食量,很難找到婆家。”

    秦綠竹道:“老闆,再加一份蒜蓉龍蝦。”

    張弛意識到她在利用點菜來報復自己,自己就是沒記性,喜歡得罪女人。

    秦綠竹用濕巾擦了擦手,女人果真是世上最善變的生物,剛才還是妥妥的吃貨一枚,可突然就彷佛變成了優雅端莊的淑女,眨著一雙明澈無辜的眼睛道: “我吃太多你是不是心疼啊?”

    張弛點了點頭:“我還是個沒收入的窮學生。”

    “聽說北辰一中獎勵你一萬塊獎金。”

    張弛真想反手抽自己一嘴巴子,讓你丫多嘴,讓你吹牛逼。

    秦綠竹道:“男人是不是都像你這個樣子?明明心疼得要命,可還非得死要面子活受罪,硬著頭皮充慷慨,哪怕身上只有一個鋼鏰還得裝出自己擁有萬貫家財的樣子。 ”

    張弛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秦綠竹的問題,部分答案是肯定的,誰讓自己是個場面人,愛惜這張臉啊,跟女人一起吃飯,必須得主動結賬,於是他點了點頭。不過鄭重其事地強調說:“我本來就大方,不是假裝!”

    秦綠竹笑盈盈道:“你不用擔心我養不起自己,至少我比你有錢。”

    “看出來了。”張弛早就看出來了,自從知道秦綠竹的摩托車市價超過了三十萬,就知道她極有可能家財萬貫。

    秦綠竹道:“過去想請我吃飯的男人能從東京排到巴黎,可我從不給他們機會。”

    “如此說來,我還真是幸運。”張大仙人心中不以為然,誇張了,東京排到巴黎,怎麼排得?不怕馬里亞納海溝把他們給淹死。

    秦綠竹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幸運我不知道,不過我肯定不會搶著付賬,咱們兩人是各取所需,我吃得心安理得,你請我吃飯,滿足了大男子主義的虛榮心和麵子。”

    張弛道:“我滿足虛榮心和麵子?”秦綠竹強詞奪理的功夫還真是一流。

    秦綠竹壓低聲音道:“有沒有發現我是今晚來吃飯女性中顏值最高的一個?”

    她要不說,張大仙人還真沒留意到,其實其他人也沒留意,美色和美食在一起的時候,會分散不少的注意力。

    張弛道:“咱倆倒是有共同點,都很自信。”他指得是臉皮的厚度都可以。

    以素顏示人的秦綠竹還專門帶了一副大得有些誇張的黑框眼鏡,這身裝扮也是普普通通。

    單就這間餐廳而言,今晚穿著清涼體態妖嬈,搔首弄姿的妖艷賤貨並不少見,化妝品和燈光可以大幅度提升一個人的顏值,更何況現代社會又多了醫學美容這一神奇的手段。

    蒜蓉龍蝦端上來之前,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聊天。秦綠竹今晚對自己的長相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她毫不矜持地徵求張弛的意見:“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

    張弛眼睛以下的大半張面孔都埋在啤酒杯裡,看了看秦綠竹,帶著啤酒杯的回音道:“像一道菜。”

    秦綠竹充滿期待地等著他的下文。

    “素拼!”

    張弛形容她像素拼是有原因的,秦綠竹今晚的打扮過度簡單清爽了,尤其是和周圍濃妝豔抹的女性相比,她就是清淡的素菜,後者才是激發食慾充滿肉感的葷菜,正常的食客多半會選擇品味後者而不是前者。

    秦綠竹毫不吝惜地用最惡毒的目光盯住了張弛,素拼?這貨居然形容自己像一盤素拼。她充滿報復性地回敬道:“你也像一道菜。”

    張弛建議秦綠竹不要說出來,保持點神秘感。

    可秦綠竹今晚顯然沒有容人的雅量,她大聲道:“紅燒蹄膀!”

    張弛並不認為自己像紅燒蹄膀,雖然他喜歡吃,可並不代表吃什麼像什麼,他還遠遠沒到如此油膩的年齡。用素拼形容秦綠竹明顯是口下留情了,她分明是一道乾煸辣椒,火氣十足那種。

    秦綠竹雖然氣勢十足,可她並不是真的生氣,張弛通過火源石的變化就能夠輕易分辨這一點,因此他對秦綠竹的善解人意而心懷感激。

    秦綠竹果然還是為了開導自己而來,只不過採用的方法不走尋常路。秦綠竹的為人絕不像她表現出的那樣莽撞和衝動,她把智慧和心機小心收藏,利用沒心沒肺的保護殼巧妙地將之隱藏起來,甚至張弛都懷疑吃貨的人設都是她刻意營造。

    一個騎著三十萬寶馬摩托車的支教老師,本身就充滿著太多不合理的地方,秦綠竹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張弛喝到第三扎啤酒的時候,遇到了熟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冤家,經常混跡於這一帶的大鬍子常國威。

    冤家路窄,上次張弛陪著黃春麗過生日的時候得罪了常國威,當時常國威和其同伴意圖阻截張弛,幸虧黃春麗及時趕到幫他解圍。

    其實張弛完全可以轉過身去,或者低下頭,這樣就能避免被常國威認出,可這貨偏偏仰著臉,盯著常國威,常國威仍然沒有留意到他,張弛最終選擇朝常國威揮了揮手,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張弛終於成功吸引了常國威的注意力,因為張弛最近減肥效果不錯,常國威並沒有一眼將他認出來,看了一會兒,方才確認盯著自己看得這小子就是張弛。

    常國威獰笑著走了過來,伸手在張弛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這誰啊!張弛是吧?哈哈,我考!還特麼以為你被燒死了,命真大啊。”

    張弛沒說話。

    常國威以為他害怕,越發囂張起來:“啞巴了,不牛逼了?那老娘們不罩著你了?”

    他的目光在秦綠竹的臉上掃了一眼,發現張弛的女伴居然長得還不錯。

    常國威嘖嘖讚道:“小子,有點手段啊,吃軟飯功夫一流,這才幾天啊,又換了一個,這位美女,千萬別被他給坑了,這小子是個窮光蛋,身上鏰子兒都沒有,就憑者一張能說會道的嘴騙女人,混點飯吃,你小心被人騙財騙色。”

    張弛的涵養很好,到現在沒有發作,畢竟守著武力值如此強大的秦綠竹,根本用不著他出手。

    秦綠竹道:“你說他騙我?”

    常國威點了點頭,秦綠竹嘆了口氣,向張弛道:“聽到沒有,就算是一條狗也比你有眼光。”

    常國威笑道:“那倒是……”說到一半方才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對頭。

    秦綠竹忽然揚起右手狠抽了常國威一個嘴巴子,打得常國威如同陀螺般原地旋轉了一圈,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現場的多數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震住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打扮如此清湯寡水的吃貨女子出手居然如此狠辣。

    秦綠竹道:“可你好像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噯!我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

    常國威上次在僻靜無人的小巷被黃春麗一通痛揍,畢竟沒人看見,他也就忍氣吞聲吃了個啞巴虧

    可現在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平日里又在這一帶混,此事傳出去,他還怎麼再立足。

    常國威發出一聲怒吼,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沒等他爬起來,張弛已經率先啟動了,一拳就重擊在他的面門上了。

    張弛今天總體來說都是鬱悶的,他也需要一件事來發洩下心中的不快,常國威不巧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本想打打沙包算了,居然來了個人肉沙包。

    張弛的一拳打得常國威滿臉開花,打完這一拳之後,張弛發現,有十多個壯漢從周圍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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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8 10:51 AM

第一百三十七章   詐騙電話

    常國威不是一個人來的,他今天過生日,在綠泥小廚宴請一幫老友,可誰曾想張弛和秦綠竹當著常國威一眾好友的面將這貨修理了一頓。

    秦綠竹看了看周圍已經明白了他們的處境,望著張弛輕聲嘆了口氣道:“吃你一頓飯可真不容易,你要是心疼飯錢,你打我就是,幹嘛打別人? ”

    滿臉是血的常國威捂著鼻子在同伴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氣急敗壞的怒吼道:“姓張的,今兒我不弄殘你我跟你姓!”

    秦綠竹道:“你可真能惹麻煩,人家都要跟你姓了,賴上你了。”

    張弛道:“我可沒打他耳光。”這場戰爭的挑起者明明是你秦綠竹好嘛。

    綠泥小廚的老闆嚇得面無人色,他生怕在自己飯店裡打起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拱手道:“各位別生氣,別生氣,有話好說。”

    張弛向他招了招手道:“老闆,結賬!”

    那老闆顫聲道:“不要了,不要了,算我請,算我請……”他現在只想趕緊送走這幫瘟神。

    無心吃霸王餐的張弛和秦綠竹終於沒忍心拒絕老闆的好意。

    他們起身走出綠泥小廚,常國威和他的十多個朋友馬上跟了出去。

    秦綠竹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大有和張弛劃清界限的意思。

    張弛點了點頭道:“別攔著我,我就不信他們今兒能把我給打死。”

    秦綠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子可真是無賴,今天這場事端她可看的清清楚楚,是這臭小子心情不爽,沒事找事,最可惡的是還要把自己拉下水。

    秦綠竹認為這是因為張弛有恃無恐,見識過自己和李躍進交手,清楚自己的武力值,所以才會生出狐假虎威的念頭,他想藉著自己的手把這群混混教訓一頓。

    秦綠竹意識到張弛把自己定位成了一個食客兼打手,吃人家的嘴軟,可自從綠泥小廚的老闆慷慨地表示不用結賬,那麼秦綠竹就不再這麼想了,今天晚上吃了頓白食,沒花張弛一分錢。

    心安理得的秦綠竹雙手抱在一起,輕聲道:“真把你打死了我幫你收屍!”

    常國威那群人已經將他們兩人包圍了起來,秦綠竹抱著雙臂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她倒要看看張弛如何處理這個爛攤子。

    張弛左手拎著空酒瓶,右手抓著一塊板磚,面對這十幾個人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怯懦。

    常國威一手拎著酒瓶子,一手摀著仍然沒有止住血流的鼻子大叫道:“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張弛咧開嘴笑了笑,然後拿起酒瓶照著自己的腦門就是一下子,空酒瓶碰了個粉碎,他的舉動把秦綠竹都嚇了一跳,戰鬥還未打響,他就先開始自殘了。敢情是不需要別人把他弄死,他先自我了斷。

    港片裡倒是常有這樣的鏡頭,打架之前先把自己給開瓢了,滿臉鮮血手拿半截酒瓶子,殺氣騰騰,這叫置死地而後生。

    可張大仙人的臉皮絕不是普通酒瓶能劃破的,酒瓶碎了半個,他的額頭安然無恙。

    不等這群人反應過來,張弛右手的板磚也拍在自己的腦門子上,板磚從中斷裂,張弛活動了一下脖子:“誰先來!”

    跟我比狠,我特麼狠起來連自己都打。

    人多勢眾,可人心不齊,張弛凶悍的表現已經讓眾人膽顫心驚,先用額頭撞碎空酒瓶,然後又硬斷板磚,這兩下全特麼是硬氣功啊!

    這貨對自己下手都能那麼狠,更何況是對別人。

    常國威也有點發怵了,實力啊!難怪這小子這麼囂張,他是真有實力啊!常國威動搖了,自己手中的酒瓶顯然對張弛起不到任何的傷害作用。

    張弛大吼道:“來啊!過來弄死我啊!我今兒倒要看看誰先死!”

    常國威身邊都是酒肉朋友,今天本來衝著給他過生日混吃混喝,要說幫著壯壯膽打打架也沒什麼,可遇上了一個不要命的狠貨,一張口就要死要活的,過個生日吃頓飯而已,誰也不能當真為常國威拼命去。

    有人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小子,你趕緊給常哥道歉!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弛惡狠狠盯著他,手中的半截酒瓶指著說話的那貨,大有要衝上去拼命的架勢,說話那人吞了口唾沫,看了看常國威。

    常國威被張弛弄得下不來台,馬蒂歌波依德,我特麼招你惹你了?怎麼又遇到你這個不要命的莽貨?現在是法治社會,誰還玩命啊?上次你明明普法知識講得挺好,怎麼論到自己就都給忘了了?

    張弛卻得理不饒人地向前走了過去,一群人看到張弛走過來,嚇得居然向後退去,其中一個膽小的傢伙已經驚叫道:“你別過來啊……你……你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常國威一方感覺臉都被丟盡了,有沒有搞錯,現在是我們人多勢眾,優勢在我們這邊,害怕得應當是張弛才對。

    秦綠竹嘆了口氣,本以為能看到一場熱血沸騰的戰鬥,也隨時做好了加入戰鬥的準備,可戰鬥還未打響,敵方陣營已經垮塌了,而且是完全垮塌,果然是一幫烏合之眾。

    秦綠竹撿起張弛剛才用頭撞斷的半塊板磚,右手輕輕一握,板磚如同豆腐一樣被她捏了個粉碎。

    常國威一顆心涼了半截,再看自己的兩旁,剛才給自己過生日稱兄道弟的哥們已經走了大半。

    常國威向後退了一步,轉過身去,大罵道:“說好了請我吃燒烤呢?麻辣隔壁滴,沒一個講究的。”撒開兩條腿,風緊扯呼!

    秦綠竹和張弛對望了一眼,兩人同時笑了起來,秦綠竹指了指他的額頭道:“疼嗎?”

    張弛搖了搖頭指了指秦綠竹的右手。

    秦綠竹道:“要是用我的右拳落在你的額頭上,你猜咱們誰會更疼一些?”

    張弛知道答案,秦綠竹的巔峰攻擊力不會超過500,可自己這張臉防禦值達到了10000+,如果秦綠竹全力攻擊,其結果必然是右手骨折。

    張大仙人將之定性為以卵擊石的自殺行為,可他對專程前來雪中送炭,並為自己兩肋插刀的秦綠竹心存感激,很謙虛地回答道:“我可能會被你打死。”

    秦綠竹得意洋洋地笑了:“所以你以後最好不要得罪我。”

    張弛的心情好多了,他抬起頭看了看夜空,雲開霧散,一輪圓月重新浮現在中天之上,圓潤如盤,光潔如玉,張弛認為就算上不了水木也不是什麼世界末日,條條道路通羅馬。

    他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秦校長,紅星小學還缺代課老師嗎?”

    秦綠竹知道他的意思,笑瞇瞇審視著他,過了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懶洋洋道:“不是什麼人都能當老師的,你沒有教師資格證,不過……還缺一個廚子,沒工資的那種。”

    張弛道:“我不要工資,只要你教我幾手武功就行。”

    張大仙人立志學武,可在拜師學藝的路上一直坎坷不斷。

    先是黃春麗遭遇不測,然後又遇到好為人師但毫無耐心的李躍進,他倒是熱心想教,可張弛不想跟他學,再說李躍進去了滇南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秦綠竹的武功顯然要高過李躍進不少,所以張弛才生出了這個想法。

    秦綠竹道:“好說!”

    張大仙人已經下定決心去紅星小學噹噹義工,那裡適合修心養性,他可以沉澱一下這段時間被紅塵俗世干擾的浮躁內心,還可以走遍清屏山,採集晶石和藥物。

    對他而言最應該去做的事情就是練成招魂丹和凝神丹,他要治好黃春麗。

    人活在世上必須要有目標,只有目標明確,才會一直堅持並為之努力奮鬥下去,男人大丈夫說到就得做到。

    張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十點,洗漱之後,他往秦綠竹的房間打電話,喊她一起去吃早餐,卻被告知秦綠竹一大早就已經退房走人了。

    張弛有些納悶,昨晚不是說好了她要聘請自己當廚子,他也做好了準備,今天就搭秦綠竹的順風車回清屏山,秦綠竹也答應得好好的,可怎麼一聲不吭地就把自己給甩了?

    張弛昨天才感覺人間自有真情在,一覺醒來卻又覺得世態炎涼無人愛,連秦綠竹這個吃貨都嫌棄自己了。

    想起秦綠竹說過自己沒有教師資格證的事情,在當今社會沒有文憑簡直是寸步難行。

    別看自己是燕南省今年高考的文科狀元,在沒讀大學之前也就是高中畢業,只有一張高中畢業證還真找不到什麼高技術含量的職位。

    不過以秦綠竹的吃貨本性就算嫌棄自己沒有教師資格證,也不至於拋棄自己這個還算過得去的野廚子。

    再說了她從清屏山風塵僕僕地來到這裡來探望自己,總不至於因為自己提出要去紅星小學幫忙就嚇得落荒而逃。

    張弛一頭霧水,正考慮是不是給秦綠竹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他的電話響起來了,看區號應該是京城那邊的長途,張弛接通了電話,反正接電話又不要錢。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和藹可親的聲音,對方自我介紹是水木大學招辦的,正式通知他已經被水木大學新世界管理學院精英管理系錄取。

    張弛的第一反應對方是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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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8 10:52 AM

第一百三十八章   遲來的通知書

    大學錄取不是發通知書嗎?哪有電話通知的?

    還有,自己明明報得志願是工商管理系,從沒聽說過水木有個精英管理系,你給我調整專業徵求我本人意見了嗎?

    現在騙子都起這麼高大上的名字,怎麼不說是新宇宙精英管理系?仔細一琢磨縮寫豈不是精管系?

    精管系!我特麼自己就能管好還要跟你學?

    聽說每年一到高考錄取前後,形形色色的騙子就動用種種途徑進行詐騙,現在居然詐騙到了自己頭上。

    張弛也沒有直接戳破騙子的謊言,他先表示了感謝,然後問對方是不是要報名費啥的,學費貴不貴?

    對方笑了起來,讓他不用擔心,以他優異的高考成績可以申請全額助學金,還假惺惺地問張弛有什麼困難,有的話只管說出來,校方會盡量幫忙解決。

    張弛閒著也是閒著,索性陪這個騙子好好玩玩,他告訴對方自己是個孤兒,沒有經濟來源,現在連最基本的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提出是不是能夠預支一部分助學金先解決一下吃飯問題。

    騙子演得也非常到位,問張弛的銀行賬號,張弛把自己賬戶上餘額只有六塊八毛的牡丹卡卡號報了過去。

    對方讓他耐心等待,通知書很快就會寄過來的,預支的獎學金他會幫忙申請,只要得到批復馬上給張弛轉到賬上。

    掛上電話,張弛直接就笑出了豬聲,現在騙子的門檻都這麼低了?隨便什麼人有部手機就能成立招生辦?

    他搖了搖頭,感覺腹內空空,這個時間賓館已經沒有早餐了。

    張弛決定去出門覓食,頂著火辣辣的太陽走出酒店的大門,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拿起看了看,是一則銀行到賬提示,提示他的賬戶剛剛轉入10000塊軟妹幣。

    張弛心中暗嘆,現在騙子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級了,詐騙都是全方位操作,電話短信配合著來,如果不是自己聰明還真就相信了。

    張弛準備刪除這條短信的時候,發現這條短信居然是牡丹卡官方發來的,酒店旁邊就是24小時自助銀行。

    好奇心驅使張弛去自助櫃機前插卡查詢了一下,畢竟這個賬戶上只有六塊八毛,他就不信借記卡還能被扣出負數來。

    查詢的結果卻讓張弛大吃一驚,他原本餘額只剩下6.8元的牡丹卡內,多了一萬塊,現在餘額顯示是10006.8。

    張弛有些懵逼了,真有人給他打來了一萬塊,毫無疑問,打錢過來的一定是那個電話通知他被水木大學新世界管理學院精英管理系錄取的騙子,望著上面顯示的餘額,張大仙人呵呵笑了起來,這世上居然真有那麼蠢的騙子。

    張弛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揮霍這筆飛來橫財,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事實上自己的行為也屬於詐騙。

    無論是不是對方犯罪在先,他的行為都可能已經觸犯了法律,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一萬塊是個圈套,如果他真把這筆錢據為己有,或許就上當了。

    張弛想了想,選擇給小黎打了個電話,小黎是警察,接觸此類的案件比較多,她應該知道如何處理這種情況。

    小黎接到張弛的電話之後,讓他馬上來派出所一趟,張弛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現在騙子的手段層出不窮,不排除這一萬塊是個陷阱的可能。

    張弛來到派出所,小黎在他打過電話之後專門上網查了一下,從網上並沒有查到水木大學新世界管理學院精英管理系的任何資料。

    她準備往水木打個電話,直接向校方詢問,不過目前還沒有聯繫上。

    張弛把那張匯入一萬塊的銀行卡主動上繳:“黎姐,就是這張卡,裡面多了一萬塊,我連一分錢都沒動過。”

    小黎看了看銀行卡,她笑道:“厲害了你,從騙子那裡騙了一萬塊。”

    張弛苦笑道:“黎姐,您可別這麼說,我是受害人。”

    小黎白了他一眼:“算你聰明,真要是見財起意,性質可能就嚴重了。”她撥通了分行同學的電話,讓他幫忙查查張弛這張卡的轉賬記錄,以及轉賬方的賬戶資料。

    通過社會關係能在短時間內搞定許多事,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讓小黎詫異得是,給這張卡轉賬一萬塊的是一個名為新世界的基金會。

    這個基金會也是水木大學最大的讚助方之一,這些年捐贈了大筆的資金用於水木的基礎建設和各項科學研究,小黎掛上電話,表情顯得有些複雜。

    張弛一直在旁邊等著,關切道:“黎姐,怎麼說?”

    小黎道:“你再把電話的內容仔細重複一遍。”

    張弛把接到電話後和騙子的對話詳細說了一遍,仔細梳理了每一個細節。

    小黎道:“新世界管理學院精英管理系?好像我沒聽說過哪個大學開設了這個專業。”

    張弛點了點頭。

    小黎道:“可惜聯繫不上水木大學方面,如果能夠聯繫上學校的人,情況就很容易搞清楚了。”

    張弛想起了楊書記,昨天他去學校的時候,楊書記對他非常熱情,還花了很長時間專門跟他在水木的堂妹聯繫打聽自己的事情,也許這件事楊書記能夠幫上忙。

    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張弛給楊書記打了個電話。楊書記很爽快,讓張弛這邊等著,他馬上就幫忙打聽。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楊書記打電話過來,電話中透著驚喜:“張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被水木大學錄取了,我確認過,有你的名字,你沒被退檔,是我之前沒有落實,消息不夠準確,你是被今年新成立的專業錄取,聽說還是某位院士親自推薦,是……你等等啊!”

    楊書記找到自己剛才的記錄,這名字實在是有點奇怪,楊書記戴上花鏡念道:“叫新世界管理學院精英管理系……”

    他念得時候也覺得這名字好像有點中二,不過再中二的名字一旦擁有了水木的前綴也頓時感覺到高大上了。

    楊書記道:“聽說是第一年成立的新學科,由九位院士牽頭成立,還是本碩連讀,這九位院士來自各個學院,學校為了支持這個新成立的院系,允許他們從今年入校的新生中擇優錄取。我就說嘛,好飯不怕晚,張弛,真要恭喜你了。”

    他是由衷地替張弛感到高興,尤其是經過昨天到今天的大起大落,楊書記的心情也如同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被張弛的命運牽動著神經。

    他也不相信燕南省高考狀元會被退檔,一定是中間某個環節發生了問題,現在終於雨過天晴了。

    張弛有點傻了,他本來已經接受了被退檔的現實,可睡了一夜居然被錄取了,也就是說剛才打來電話通知他被錄取的不是騙子,這匯入自己賬戶的一萬塊是人家提前預支給他的獎學金。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張大仙人幾乎無法相信了。

    楊書記讓張弛放寬心,錄取通知書這兩天就會到,他也從心底鬆了口氣,今年北辰一中應屆畢業生有三人進入水木,這是何等輝煌的成績啊。

    雖然年齡的緣故,沒有像校長一樣獲得升遷,可他還是由衷的高興。

    小黎笑著恭喜張弛,好事多磨。

    張大仙人本以為紅塵俗世功名利祿根本激不起自己心中的半點波瀾,可現在激動到臉紅心跳,這貨發現自己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俗人一個。

    虛榮好強,貪財好利但凡普通人有的毛病自己都有,都是下凡惹得禍,過去咱也不這樣啊。

    搞清楚不是騙局,小黎將銀行卡還給了張弛,讓他放寬心,等通知書到了,她第一時間通知張弛。說話的時候,快遞就把通知書送來了。

    聽說張弛水木大學的入學通知書到了,派出所的所有人都湊上來沾沾喜氣。

    張弛拆了外面的信封,終於得到了屬於他的那張錄取通知書,看到上面的日期是昨天才簽發的。

    沒錯,水木大學新世界管理學院精英管理系。

    張弛對讀什麼專業壓根不在意,他在意得是能否被水木錄取。

    只要拿到了這張通知書,林黛雨就得兌現承諾歸還他烏殼青的丹爐。

    小黎今天當班,不可能幫張弛慶祝,張弛提前預約週六晚上,他準備擺一桌酒席好好感謝感謝這些幫助過他的人。

    張弛出了派出所,先給秦綠竹打了個電話,秦綠竹已經回到了澄海,她之所以急著趕回去是因為昨天清屏山下了暴雨,紅星小學附近山洪暴發,學校有幾間校舍被沖塌了,教委讓她回去幫忙處理一下。

    秦綠竹從張弛的語氣就聽出他透著得意,沒好氣道:“我忙著呢,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得意洋洋的張弛如同被人兜頭澆了一桶冷水,嘆了口氣道:“秦校長,注意素質。”

    秦綠竹急火火道:“你不說我就掛了。”

    “我……”張弛準備把喜訊跟她分享的時候,秦綠竹已經乾脆利索地掛上了電話。

    張弛這個鬱悶,我考上水木了!從今天起我就是名牌大學生了,什麼態度?

    秦綠竹你居然敢掛我電話,掛燕南省文科狀元的電話,我拿到通知書了,我精管系的!還本碩連讀呢!

    張大仙人金榜題名的幸福值打了個折扣,他想了想,自己應該給林黛雨打電話,告訴她自己拿到錄取通知書了,讓林黛雨兌現承諾,是時候把香爐物歸原主了。

    林黛雨的電話響了一會兒,可沒人應答,張弛實在是有些鬱悶,原來快樂的心情無法分享也是很讓人失落的,這貨有種在大街上宣告自己考上水木的衝動,可又擔心別人把自己當成神經病。

    於是張弛給李躍進打電話——不在服務區。

    侯博平——關機。

    周良民——還是算了,免得人家說我炫耀。

    張弛如同一口氣連喝了一捆啤酒後膀胱壓力山大又找不到廁所,喜訊憋得他整個人就要爆了。

    這拿到了通知書比沒拿到還特麼難受,就沒一個人替我高興高興?咋就沒一個人聽我吹吹牛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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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9 12:44 PM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同情心

    手機終於響起,張弛忙不迭地接通電話,電話是叔叔張國富打來的,提醒他千萬別忘了晚上去家裡吃飯的事情。

    其實昨天答應去他家裡吃飯,張弛也是敷衍,但現在不一樣,終於拿到入學通知書了,沒地兒炫耀啊,去!肯定要去啊。

    張弛想好了,晚上帶錄取通知書過去,回頭去文印社複印一張,送給叔叔張國富留存,他不是說光宗耀祖嗎?就讓他把通知書供起來,初一十五別忘了上香。

    張弛最為期待的電話還是到來了,林黛雨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才回了電話。

    張弛現在的心情已經基本平復了下去,人生嘚瑟需謹慎,過去在天庭的時候就是因為嘚瑟過頭了所以才淪落到被貶凡間的結局,同樣的錯誤不能一犯再犯。

    林黛雨剛才正在上課,她昨天就知道張弛被水木退檔的事情了,本想打電話安慰一下張弛,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還有個顧慮,擔心張弛會曲解自己的善意,林黛雨道:“張弛,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張弛一愣,林黛雨消息這麼靈通,自己才拿到錄取通知書還沒焐熱,她就已經聽說了,他強忍著得意道:“恭喜我吧。”

    林黛雨咬了咬櫻唇道:“張弛,你別這個樣子,其實你被退檔我心裡也不好受。”

    張弛這才知道林黛雨聽說的是自己被退檔的事情,可那都是老黃曆了,她真以為自己上不了水木啊。

    張弛本打算告訴林黛雨自己已經拿到通知書了,可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又改變了主意。

    他嘆了口氣道:“無所謂,我本來也不想上水木,還不是因為你……”

    恰到好處的中斷,這句話給出了開放性的解讀可能,林黛雨可以解讀出兩種含義,一是張弛之所以報考水木是因為自己拿了他的香爐,二是張弛就是因為自己。

    林黛雨現在的心理是有些內疚的,張弛在報志願一事之上的確受到了自己的影響。

    她小聲道:“張弛,你在哪裡?我去找你好不好?”

    張弛道:“你不用來找我了。”

    “你是不是生氣了?”林黛雨還是很在意張弛感受的。

    張弛道:“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還是我去找你吧。”他距離星光小學沒多遠。

    “我還有一節課放學,一個小時後學校門口見。”

    張弛提前十分鐘來到了學校門口,剛好遇到了前來接女兒的邱東晴,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張弛格外豁達大度,主動跟邱東晴打了個招呼。

    邱東晴愣了一下,因為張弛比過去黑了瘦了的緣故,她沒能在第一眼認出他,邱東晴對張弛沒什麼好印象,只是像徵性地點了點頭。

    張弛主動搭訕道:“曉雯最近心情還好吧?”

    邱東晴道:“謝謝關心,她會慢慢長大,有些事情總是要慢慢忘記的。”

    聽她這麼說張弛有些不爽,她指得慢慢忘記是什麼?難道想讓鄭曉雯忘記她的父親?

    張弛對鄭秋山非常的敬重,在他心中鄭秋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在黃春麗出事之後,鄭秋山不但想盡一切辦法去查清案情,為黃春麗討還公道,他還照顧自己,開導自己,這樣一個好人本不該落到如此淒慘的結局。

    張弛道:“鄭叔是個好人!”

    邱東晴看了他一眼:“這個世界上好人多半沒什麼好報,而且好壞通常是相對的。”

    張弛道:“鄭叔臨走的時候讓我照顧曉雯,我答應了他。”

    一諾千金,張弛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他也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提醒邱東晴要是善待曉雯。

    邱東晴點了點頭,望著眼前這個強出頭的小子,她眼中的張弛是個不知天高地厚尚未成熟的少年,當青春的熱情褪去,所謂的承諾就會隨之褪色,甚至變得一錢不值。

    鄭秋山也曾經對她許下承諾,承諾要給她一輩子的幸福,可現實呢?他可憐的那點工資根本滿足不了女人最基本的自尊,他沒有能力也沒有時間去照顧他們曾經擁有的家庭。

    回首往事,邱東晴發現鄭秋山留給自己的只有一個孩子,而她付出的卻是已經無法重來的青春。

    她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好的妻子,同樣不認為鄭秋山是一個合格的丈夫,邱東晴淡淡笑道:“你叫張弛是吧?謝謝你的好意,曉雯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

    張弛道:“我只想你知道一件事,只要是曉雯的事情,我會不計代價全力以赴。”

    邱東晴聽懂了他的意思,這莽撞少年是在威脅自己,她不屑地笑了,鄭秋山還是有幾個朋友的,至少有人願意為他說出這句話,從這一點來看,自己的這位前夫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林黛雨帶著鄭曉雯準時出現在學校門口,鄭曉雯看到張弛就開心地跑了過去,主動抱住了張弛:“張馳哥哥,我好高興,你又來接我了。”

    張弛朝林黛雨看了看,林黛雨歪了歪頭報以一個微笑,如果鄭曉雯知道張弛是來接自己的,恐怕她幼小的心靈肯定會非常失落。

    邱東晴催促女兒要離開了,她也鬧不明白,女兒為何會對張弛表現出如此的親密,這種感覺有些像當初對父親的依戀。

    邱東晴因此而感到警惕,自從離婚之後她一直都在竭力擺脫鄭秋山的影子,想要和鄭秋山徹底劃清界限,重新找回自己想要的生活。

    鄭秋山去世之後,她本以為可以徹底揮別過去,可是無論她情願與否,鄭秋山對她生活的影響卻越發嚴重了起來。

    女兒會不時提起父親,身邊的這些人對女兒的關心也是因為鄭秋山,甚至連她的未婚夫也會因為一個已經去世的人和她發生爭吵。

    邱東晴實在想不通,為何一個人死去反而比活著的時候對自己生活的影響更大,她不喜歡這種狀態,她急於擺脫這一切,幾乎在瞬間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明天開始不再送女兒過來學琴了。

    邱東晴母女走後,林黛雨來到張弛的身邊,她剛剛在一旁悄悄觀察了一會兒,張弛的心情還不錯,看來被對水木退檔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打擊。

    張弛看了看林黛雨,林黛雨今天居然穿了一雙高跟鞋,身高上的優勢更明顯了,既然知道我都被退檔了,就不能體諒一下我的心情,別穿得那麼高高在上行嗎?

    張弛想起了自己從獨角峰帶回來的靈蛇骨,已經被他曬乾,為煉製洗骨丹做準備,前陣子的清屏山之旅,他發現了不少的珍貴材料,可就算他把所有材料集齊,沒有丹爐也是白搭。

    林黛雨穿著黑色連衣裙,隨意地紮著馬尾,膚色如嬌雪般潔白,其實像她這麼好的身材隨便怎麼穿搭都好看。

    張大仙人在漸漸適應了凡塵俗世的審美觀之後,發現其實最初自己給林黛雨的顏值打分偏低了,林黛雨的美屬於鶴立雞群那種,時尚感與生俱來,尤其是在自己的幫襯下,越發顯得出色動人。

    張弛不承認自己是個俗人,所以這廝壓根沒有自慚形穢的感覺,和林黛雨這樣的美女站在一起也是需要相當勇氣的。

    張弛向來不缺乏勇氣,更不介意路人嫉恨交加的目光,他認為自己和林黛雨走在一起是各取所需,林黛雨因為自己的幫襯可以將她的美髮揮到極致,而自己也能趁機收穫無數的妒火。

    因為習以為常,所以安之若素。

    林黛雨道:“找我有事啊?”

    “不是你約我的嗎?”

    林黛雨俏臉一熱,這廝真是沒風度,承認你找我會死嗎?不知道我們女孩子家矜持。

    林黛雨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被水木退檔的事情,本想早點給你打電話的,可是我又擔心你心情不好。”

    張弛很大度地說:“無所謂啦,他們不選我是他們的損失。”

    林黛雨道:“吃飯了沒有?”

    張弛搖了搖頭。

    “我請你。”

    林黛雨很少對自己這麼主動客氣,看來她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失敗的弱者,正在展示她的同情心。

    張弛點了點頭,既然林黛雨想要展示她的同情和善良,自己不妨配合一下。

    林黛雨道:“吃什麼你點我聽你的!”態度前所未有得好。

    張弛想了想:“驢肉!”

    林黛雨有點意外,以張弛的一貫作風來說,這很符合他的風格,可林黛雨還是沒想到他會點驢肉。

    如果讓她選,她會首選環境,她就知道不少環境優雅的私房菜,西餐、日料也可以,再不濟必勝客、星巴克她都能接受,可他為什麼要選驢肉?林黛雨有點後悔了,都怪自己高估了這貨的品味,怎麼想起來讓他點。

    林黛雨很婉轉地表明了自己的介意:“你是想給我省錢吧?”

    張弛笑道:“一看你就是不食人間煙火,驢肉挺貴的,你要是擔心花錢多,咱們去吃狗肉。”

    林黛雨真是怕了他了,驢肉就驢肉。

    北辰驢肉館不少,可像林黛雨這麼優雅文靜的女孩子過來吃驢肉的還真不多見。

    進門之前,林黛雨用手遮在額前,主要目的不是擋陽光,是擔心遇到熟人,其實她大可不必有這樣的顧慮,她所生活的圈子很少有人會到這種地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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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9 12:47 PM

第一百四十章   金錢肉

    林黛雨本想要個包間,可張弛說兩人不用坐那麼大地方,而且包間已經滿了,根本沒有多餘的包間提供給他們。

    林黛雨捂著鼻子,天很熱,大廳裡沒有空調,驢肉館的空氣裡帶著一股怪味兒,她開始懷疑張弛故意挑這種地方整蠱自己。

    張弛找了個距離風扇近的地方,菜單都寫在黑板上,林黛雨讓他去點,隨便點,揀他自己喜歡吃的點,反正她是沒什麼食慾。

    張弛也沒跟林黛雨客氣,大搖大擺去點了菜,還點了兩杯扎啤,林黛雨表示自己不喝酒,張弛也沒勸她,給她要了一盒椰汁。

    可能是林黛雨適應了這裡的空氣,感覺舒服了一點,驢肉館雖然環境不怎麼樣,可上菜的速度很快,而且菜做得非常乾淨。

    林黛雨嚐了一塊醬驢肉,感覺味道還不錯,她依稀記得小時候吃過驢肉的,當時還是外公帶她去的。

    張弛道:“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驢肉和龍肉的味道其實不一樣。”

    林黛雨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道:“說得跟你吃過龍肉似的,龍肉什麼味啊?”

    張弛道:“比驢肉細膩,是白肉,有點類似老鵝。”

    林黛雨笑了起來,她笑起來很好看,雙眸亮晶晶的,彎如新月,鼻翼皺起,嘴唇上翹現出一道可愛的弧線:“吹吧你就,張弛,咱們今天應該去吃牛肉。”

    張弛知道林黛雨在影射自己吹牛,他吃過龍肉,天庭之中,也不是所有的龍都身份尊貴,有飼養得肉龍好不好。

    可這種事情沒法證明,美若天仙的林黛雨終究還是凡人,她理解不了自己過去的世界。

    張弛也懶得解釋,招呼林黛雨道:“驢大腸,這好吃,寧舍爹和娘,不捨驢大腸。”

    林黛雨搖了搖頭:“我不吃大腸的。”她不認為世界上能有東西可以讓子女捨掉爹娘,就算是仙丹都不能,何況驢大腸。

    張弛感覺此刻的林黛雨如同秦綠竹附體,女人幹嘛要搞得那麼虛偽,秦綠竹一開始還不吃素呢,可後來呢,想起秦綠竹談笑間消滅四斤小龍蝦的食量,張大仙人自嘆弗如。

    其實在吃飯方面,每個女人都是潛力股,如果換成盛唐時代,絕對沒有一個女人會主動節衣縮食。

    張弛繼續奉勸道:“你嚐嚐!”

    林黛雨搖了搖頭,她在這一點上表現得非常堅持。

    還好又上菜了,上了一份驢血,一份金錢肉,張弛第一時間就發現上錯菜了,他還沒猥瑣到給林黛雨點驢鞭吃的地步。

    沒等他提醒林黛雨,對驢大腸堅決抗拒的林黛雨已經夾起了一片金錢肉吃了下去,還品評道:“這肉蠻好吃的。”

    張弛有點傻眼,這種時候只能配合地吃了幾口。發現弄錯了的服務員趕緊跑了過來,向他們解釋。

    張弛也沒為難他,讓他把菜端走。

    林黛雨道:“留下吧,挺好吃的,回頭我們把帳結了就是。”

    她多少知道點飯店的套路,端回廚房,撒點香菜,又當成新菜給別的客人端上去了,還是留下來最好,味道還不錯呢。

    服務員眼光怪怪地看了林黛雨一眼,本想解釋,卻遭遇到張弛惡狠狠的眼光,嚇得趕緊走了。

    張弛端起啤酒跟林黛雨碰了一杯:“那啥,謝謝啊,雖然我沒考上水木,可你還是把我當朋友,沒有看不起我,我挺感動的。”

    林黛雨笑道:“我哪敢看不起你啊,你可是咱們燕南省的文科狀元。”

    “別提這事兒了,我現在還不知有沒有學上呢。”

    林黛雨道:“這你不用擔心,這麼高的分數就算水木退檔,一樣會有別的學校接受,而且水木的文科並不是最強。”她主動端起椰汁道:“我相信你一定會進入更理想的學校的。”

    張弛發現林黛雨表面高傲冷漠,可對自己還真得不錯,心底也非常善良,今天也表現得十分遷就,搞得張弛都有點良心不安了,這樣騙人家博同情好嗎?良心怎麼有點痛呢。

    不過張弛很快就意識到不是良心痛,是被火源石燒得有點痛,和美女在一起吃飯太容易招人嫉妒了,驢肉館的大廳裡,許多嫉恨交加的目光朝這邊張望,張弛感覺自己變成了妒火收集器,源源不斷的火力值補充著火源石。

    這女孩真漂亮,

    好漢無好妻!

    臭不要臉的,跟一女孩吃飯還點這菜,這是要補補準備幹壞事嗎?

    多好的一顆白菜啊!

    她啥眼光啊,瞎啊!

    “謝謝!”張大仙人把一杯扎啤喝了個底朝天,又拿過另外一杯,然後道:“我準備復讀。”

    “為什麼?”林黛雨充滿不解。

    張弛道:“因為我必須要上水木。”

    林黛雨心說你該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張弛很快就暴露了他復讀的動機:“我要是上不了水木,你豈不是永遠不會把香爐還給我。”

    林黛雨暗自鬆了口氣,這廝復讀的動機是因為香爐,幸虧不是自己,可她馬上又感到有些鬱悶,自己難道還不如一隻香爐重要?

    老謀深算的張弛繼續道:“林黛雨,你說話還算數不,如果我明年考進水木,可不可以把香爐還給我?”

    林黛雨道:“張弛,你不用給自己施加壓力,其實我根本就沒想過要你的香爐,這樣吧,明天你去學校找我,我把香爐帶過來好不好。”

    她可不想張弛因為這個香爐又復讀一年,她承擔不起那麼大的責任,不就是個香爐嗎,本來也就是故意刁難他一下,又不是真想據為己有。

    張弛最牽掛的事情終於順利得到了解決,頓時心情大好,他把面前的另外一扎啤酒一飲而盡:“那啥,我還想去看看我師父,你看方不方便安排一下。”

    林黛雨道:“我原本就準備下午過去的,不如這樣,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讓徐伯過來接咱們,剛好把你的香爐給帶來。”

    這個消息讓張弛喜出望外,他也沒想到這事兒居然會那麼順利,連連點頭,從沒發現林黛雨這麼好說話。

    早知如此,應該將拿到通知書的事情告訴她,可瞞了半天,現在如果說出來反倒不好了,張弛準備先拿到香爐再說,反正林黛雨暫時不知道自己已經拿到了通知書。

    兩人吃過飯,林黛雨本想去結賬,可問過之後才知道張弛在點菜的時候已經把帳給結了,驢肉館和其他地方不同,本來就是先收錢的,不過服務員上錯了菜,還有金錢肉沒結。

    林黛雨好奇問了一句:“老闆,金錢肉是哪個部位啊?”

    老闆看了看林黛雨,一臉壞笑地回答道:“驢鞭嘍!”

    林黛雨一張俏臉刷地一下紅了,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這下糗可出大了,張弛這個混蛋怎麼早不跟自己說,她尷尬得連帳都顧不上結了,低頭就逃了出去。

    張弛把帳給付了,老闆樂呵呵道:“女朋友真漂亮。”

    張弛也沒解釋,誤會就誤會吧。他匆匆追了出去,看到林黛雨已經逃得遠遠的,站在路邊等車,張弛快步跟了過去,叫道:“你等等我啊!”

    林黛雨狠狠瞪了他一眼,張弛馬上感覺到她高達1000+的怒火值,典型的遷怒於人。

    張弛認為自己在林黛雨出糗的事情上無需承擔任何的責任,他沒點金錢肉,是服務員上錯了菜,他也沒勸林黛雨吃,是她自己主動吃,還稱讚好吃呢。

    張弛不認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這種事也不能提,如果主動提起,面嫩的林黛雨搞不好會跟他翻臉。

    張弛去買了一盒清嘴,很討好地將口香糖遞給林黛雨,卻遭遇到林黛雨更為憤怒的眼神。

    張弛心說幹我屁事,這不是欺負人嘛,我逼你吃了?忍氣吞聲地嘆了口氣道:“天有點熱啊!”

    林黛雨沒心情搭理他,覺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形象全無,這件事要是被他說出去,自己簡直就成了個笑話,怎麼辦?怎麼辦?不行,得讓他發誓,永遠把今天的事情爛在肚子裡。

    林黛雨正準備提條件的時候,一輛白色的寶馬530經過他們的身邊停了下來,她和張弛同時認出這車是體育老師鐘向南的。

    鐘向南落下車窗,向兩人道:“去哪兒啊?要不要我送你們?”

    看到林黛雨和張弛在一起,他現在總算鬧明白了,敢情他們兩個早就偷偷好上了,難怪在學校的時候就感覺兩人之間有曖昧,看來自己的感覺沒錯,張弛這小子有一套啊。林黛雨選男友的標準原來是看重才華不重外表,張弛雖然有才,可這長相實在是有點磕磣了。

    林黛雨仍然滿面紅雲,鐘向南以為是因為被自己撞到兩人在一起的緣故,張弛咧著嘴笑道:“鍾老師,不用了,我們還有點事。”

    鐘向南哈哈笑了起來:“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

    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想起了一件事:“張弛,恭喜你了啊,聽說你被水木大學錄取了,這下你們又成同學了。”

    張弛聽到鐘向南的恭喜腦袋都大了,這哪是恭喜啊,根本就是出賣,他趕緊否認:“哪有,哪有……”有氣無力的,心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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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9 12:49 P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9-11-10 10:13 AM 編輯

第一百四十一章   血濃於水

    鐘向南笑道:“通知書都到了還保密啊,楊書記在我們教工群裡都發喜訊了,水木大學……什麼管理系?你看我這記性。”

    張弛感到胸口有點灼熱,他就算不看都知道,這怒火值是林黛雨贈送給自己的,4000多了。

    林黛雨是真火了,這廝怎麼就那麼無恥?明明已經拿到了入學通知書,還在自己面前裝可憐,想起自己剛才被他傻子一樣戲弄,還愛心氾濫地安慰他,林黛雨氣得就快原地爆炸了。

    鐘向南看兩人之間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太對,趕緊揮手告辭離去。

    張弛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現在一定不想聽我解釋……”

    林黛雨指著他道:“閉嘴!”

    張弛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林黛雨因為憤怒胸膛劇烈起伏著,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人如此愚弄過:“是不是覺得愚弄別人很有趣?是不是想證明你比我聰明,是不是利用別人的善良和同情心感覺特別開心特別痛快?”林黛雨憤怒道:“你無恥!”

    張弛道:“我……”

    “你下流!”

    張弛有點哭笑不得,說我無恥我認了也無所謂,可我怎麼下流了?女人發起火來都是那麼不理智嗎?

    林黛雨有種要痛揍他一頓才能解恨的衝動,可終究還控制住了,憤怒讓她就快抓狂,張弛卻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她突然顯露的武力值99,張弛認為是自己的錯覺,楚楚可憐的林黛雨,弱不禁風的林黛雨,過去我可不止一次為你出頭保護過你,不會這麼坑吧?你不會全都是裝得,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吧?

    遠方一輛黑色邁巴赫朝這邊駛了過來,是老徐過來接林黛雨了,林黛雨深深吸了口氣,她向那輛車招手。

    張弛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道:“探望師父的事情……”

    林黛雨道:“你敢跟過來,我就讓老徐開車撞死你!”

    靠!用不著那麼毒吧?

    張弛還真不敢跟過去,失去理智的女人甚麼事情都乾得出來。眼看著林黛雨上了那輛邁巴赫,張弛大聲道:“餵!說話算話啊,你得把東西還給我啊!”

    坐在邁巴赫舒適後排的林黛雨很不淑女地向他豎起了中指。

    林朝龍感受到了女兒的憤怒,他實在想不起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又得罪了這個寶貝女兒,問過老徐才知道女兒和張弛見過面。老徐還特地將小姐在車上的表現描述了一下,林朝龍感到吃驚,女兒竟然會做出這種不雅的手勢,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他發現自己還是對女兒的生活缺少關注,已經變得越來越不了解她了。

    無論一個人的事業怎樣成功,可一旦回到家庭中來,他就仍然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為女兒操心的父親。

    黃春曉對丈夫的惶恐表示理解,在女兒和張弛交往的問題上,他們秉持的觀點一致,張弛這小子品行不好,一個高中生居然能夠在高中三年低調隱忍,到最後高考的時候方才展露真正的實力,這廝的心機可見一斑。更何況他就算有點才華,可這長相也配不上他們女兒,更不用說他的家庭。

    讓黃春曉介意得還有一件事,張弛和妹妹的師徒關係,這小子曾經向警方舉報過自己,正是因為他所以警方一度將自己列為嫌疑人。

    林朝龍去打了個電話,詢問關於張弛被水木錄取的事情,這件事很快就得到了確認,放下電話,他皺著眉頭向妻子道:“真的,他真被水木錄取了,聽說是一個今年新成立的專業,新世界精英管理專業。”

    黃春曉道:“你有沒有搞錯?會有這樣的專業?”世界精英管理?他怎麼不去管理全宇宙?

    “不可能搞錯。”林朝龍感覺也有些不好了,這下女兒和張弛進了同一所大學,以後見面的機會肯定很多。

    黃春曉道:“他品行不好,年輕輕的就和女人開房。不行,我得告訴小雨。”

    林朝龍阻止了她:“你想跟小雨說什麼?現在他們還是同學關係,小雨又沒有明確跟他交往,如果我們現在這麼緊張地去找小雨,肯定會讓小雨覺得咱們在偷偷跟蹤調查她,反而會激起她的逆反心理。”有了上次的經驗,林朝龍在對女兒的關係處理方面非常謹慎,他知道女兒外柔內剛的性情,如果逼得太緊反而等於把她推向張弛。

    黃春曉道:“那怎麼辦?女兒那麼單純,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那小子騙。”

    林朝龍道:“冷靜,我看也未必那麼嚴重,也許小雨跟他之間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是我們想多了。”

    黃春曉搖了搖頭道:“普通同學關係會那麼生氣?誰會為一個不在意的人生氣?”

    林朝龍啞然無語,在這方面女人的感覺向來是敏銳的。

    黃春曉心煩意亂,她去拿了手袋準備出門,前往紫霄湖的別墅去探望妹妹,黃春曉昏迷數月,雖然他們夫婦兩人遍請名醫,投入了大量的金錢,可是仍然不見有半點好轉,黃春曉漸漸開始接受了現實,或許妹妹這一輩子都將在植物人的狀態中渡過。

    自從張國富一家買下了原本屬於張弛的房子,張弛就從未去過安逸世家,如果不是叔叔一再相邀,張弛可能這輩子也不會踏進他家的大門,今晚前來也並不是諒解,而是代表著放下,對張大仙人來說,他和張國富一家並沒有所謂的親情,可是身體內血緣的紐帶卻又不容否認。

    從張國富最近的表現來看,他應當是產生了愧疚之心,想要做出一些彌補。

    就當是給他一個了卻心結的機會吧,張國富一家注定只能在自己的人生中充當過客。

    張弛出於禮貌還是買了一些水果,來到小區門口看到堂妹張青果站在那裡等著自己,看來應該等了不少時候,張青果看到堂哥,欣喜地揮舞著手臂,親切道:“哥!”張弛已經成了她的驕傲,也成了她心目中的偶像。

    張弛笑了起來,人所在的高度決定了你的胸懷,張弛也不得不承認大學錄取通知書將自己的命運推向了一個嶄新的階段,大的方面不必說,就說眼前,至少他變得寬容,不再錙銖必較睚眥必報,也可能只是暫時狀況。

    張弛將水果遞給了張青果。

    張青果看出水果都不便宜,張弛雖然沒幾個錢可向來出手大方,就目前而言,他兜裡有了兩萬塊,這兩萬塊足夠他揮霍幾天的了。

    張青果道:“我媽說要去外面吃,可我爸非得堅持在家裡,他說要親手做飯給你吃。”

    張弛暗忖,如果自己沒有考上水木,沒有得到燕南省文科狀元,大概不會受到叔叔家如此的禮遇,途中遇到了張青果的鄰居,張青果逢人就介紹她哥哥——燕南省新科高考狀元。

    秦香梅雖然因為張弛的事情和丈夫冷戰了幾天,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讓步,雖然燕南省高考狀元不是什麼達官顯貴,可這段時間她從外人的恭喜和議論中也意識到這是何等的榮譽,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意味著她眼中的傻小子從此會前途無量,聽說水木大學出來的都是大才,出了不少的大富豪,搞不好還會平步青雲,過幾年說不定真當了大官,現在如果不做點表面功夫,到時候人家又怎會搭理他們這樣的窮親戚。

    不過秦香梅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張弛,畢竟他們這幾年沒怎麼照顧過他,甚至還做了許多對不起人家的事情,秦香梅一度想要迴避,最後還是張國富的一句話勸她留了下來,血濃於水,我是他親叔叔,咱們過去是佔了他的一點便宜,可比起其他避之不及的親戚,他們還算是幫了忙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張青果帶著張弛進了家,張國富慌忙從廚房裡出來,熱情地招呼道:“小馳來了。”

    張弛點了點頭,笑著叫了聲叔,又衝秦香梅叫了聲嬸子。

    秦香梅這才放下心來,本來還擔心這小子還像上次一樣怒懟自己不留情面呢,看來老張沒說錯,血濃於水,骨肉親情擺在那裡變不了的。

    其實張弛跟他們壓根沒有什麼骨肉親情,只是犯不著和這勢利的一家人一般見識,他今天過來還有個目的,每月張國富在他的救濟金裡扣了260元,說是留著給他上大學用的,按照過去的智商,他是肯定沒希望踏進大學門檻的,張弛甚至認為如果自己上不了大學,這筆錢就會被叔叔嬸子給黑掉。

    可現在他真考上了大學,叔叔張國富已經表示要把那錢還給自己,如果不是衝著那小一萬塊錢,張弛還真不一定接受叔叔的邀請。

    張弛本想換鞋,秦香梅道:“別換了,自己家裡,客氣個啥,快進來坐。”

    張青果揚起手中的水果道:“我哥買的。”

    秦香梅眼睛一瞟看到裡面的車厘子藍莓火龍果,可都不便宜,平日裡精打細算的她可不捨得買這麼貴的水果,由此可見張弛還是很懂事的,秦香梅暗嘆,到底是高考狀元,這老張家的人猴精,自己眼拙一直沒看出來這孩子居然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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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10 10:12 AM

第一百四十二章   傳承

    她讓女兒帶著張弛先去喝茶看電視,自己去廚房幫忙。

    張國富看到妻子拿那麼多貴重的水果進來,嘆了口氣道:“這孩子都沒幾個錢,怎麼買這麼貴的水果,真把咱們當成外人了。”

    其實心中有愧,這些年因為他們的緣故,可不是跟這侄子處成了外人。

    秦香梅壓低聲音道:“這孩子精明著呢,你們老張家的人都這樣。”

    張國富聽出她不像褒義,提醒她道;“你今晚客氣點啊。”他對老婆的脾氣不放心。

    秦香梅道:“有數,我這就把錢給他去。”

    兩口子也是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才決定給張弛一筆錢,張國富原本是打算給一萬,雖然每月260,攢不下那麼多,可為了面子還是給個整頭好看。

    沒想到秦香梅居然反對,她反對的原因是給一萬少了,讓張國富這次乾脆大方點拿兩萬,張弛是燕南省的高考狀元,以後肯定是有大出息的人,等這小子有了出息,他們少不得麻煩他幫忙

    到時候就算給他錢,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既然給了就乾脆雪中送炭,別等以後錦上添花。

    還有你張弛不是一直說我們家刻薄你,貪了你的財產嗎?今天我們就讓你看看,其實這世上對你好的人還是你親叔。

    秦香梅堅持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上次張國富的離家出走把她給嚇怕了,她就是個普通的下崗工人,張國富是公證處的公務員。

    雖然張國富性情懦弱,家裡的財政大權被她一手掌控,但張國富是家裡的頂樑柱這一點是她無法否認的,秦香梅這次之所以這麼慷慨大方,其中也有討好丈夫的意思。

    張青果在自己的房間給堂哥展示她的畫作,她喜歡畫動漫,而且畫得已經非常不錯,準備以後報考此類的專業,成為一個動漫畫家。作為兄長,張弛當然要好好鼓勵她一番。

    秦香梅敲門走了進來,人還沒進,聲音就響了起來:“小馳,你勸勸你妹妹,別整天就整這些沒用的,以後不管你想幹什麼還是要看學習成績,成績不好連大學門檻都進不了,還談什麼選專業。”

    張青果道:“你又不懂,藝術類院校看重得是專業成績。”

    “難道文化成績就不重要?”

    張弛笑道: “這一點得聽你媽的,藝術院校對文化成績也是有要求的。”

    張青果點了點頭,對這位堂哥現在是謎一樣的崇拜。

    秦香梅將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了張弛:“小馳,你考上大學了,我跟你叔也不知道買什麼,這是兩萬塊錢,其中一部分是你叔這些年幫你存的,其他的是我們的一些心意。”

    秦香梅的這個前所未有的慷慨舉動還真是有些出乎張弛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他們能將自己的九千多塊還回來就算不錯了,沒想到人家這次居然給他拿了兩萬塊。

    學習改變命運,這話果然有道理,因為這個高考狀元,所有人都高看自己一眼,連向來勢利的嬸子都對自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張弛道:“嬸子,您怎麼給我那麼多錢呢。”

    說話的時候已經伸手接了過來。

    秦香梅本以為他會跟自己客氣客氣,可看這小子接錢那個乾脆利索,就知道別說是兩萬,就算給他二十萬他一樣毫不猶豫地接過去。

    要說一次性給了那麼多錢的確有些心疼,可心疼也得給,就算是為了未來投資。

    張國富在外面叫他們吃飯,一家人來到飯桌旁坐下,張國富這才想起詢問張弛錄取通知書的事情。

    張弛把錄取通知書拿給他看了,張國富激動地渾身發抖,反復看了好幾遍,直到張弛又給他一份複印版留存,他才收好了,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道:“水木大學啊,這次咱們老張家祖墳冒煙了。”

    張國富從結婚以來腰桿從來沒有今天那麼直溜過,老婆經常在他面前炫耀她娘家親戚如何如何,你那些做小買賣的親戚能跟我侄子比?我們老張家出了個高考狀元,你們秦家連高中畢業生都沒幾個。

    張國富喝了點酒,話也就多了起來,他告訴張弛他們家是張良張子房的嫡系後人。

    秦香梅和張青果母女聽張國富不止嘮叨了一次,娘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秦香梅道:“你就拉倒吧,這個世界上姓張的多了,你怎麼就能確定你的祖宗是張良呢?”

    張國富紅著臉道:“你們都是外人,說了你們也不懂,這裡只有我和張弛爺倆是張家嫡系。”

    張青果抗議道:“爸,您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就只有你們倆,我也是姓張的,您可夠重男輕女的。”

    張弛笑道:“叔,您喝高了。”

    張國富搖了搖頭道:“我沒喝多,咱們張家那可是有家譜的,咱們祖祖輩輩傳下來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是我重男輕女,注重的規矩,張家的女性是沒資格列入家譜的。”

    張弛倒是知道有這樣的規矩,不但是張家,其他大姓在列家譜的時候也都是這樣,女兒終究是要嫁出去的,所以在家族中沒有地位。

    秦香梅道:“別聽你爸胡扯,青果,咱們收拾收拾。”

    張弛要幫忙,秦香梅讓他陪著他叔聊天。

    張國富看出沒人相信自己,他來了精神,去房間裡把他們的家譜找了出來,張弛本想告辭的,可看到張國富興致盎然也不想拂了他的興致,於是陪著張國富坐在了沙發上。

    張國富將頭髮往後捋了捋,翻開張氏族譜,第一頁的始祖果然就是張良張子房。

    張弛不認為有什麼稀奇,畢竟誰家都想弄個名人當祖宗,秦香梅剛才的話沒說錯,這個世界上姓張的多了,怎麼知道他們一定就是張良的嫡系。

    張國富往後翻了下去,對於不甚出名的祖輩那都是直接略過,張弛發現人果然是有分別的,就算對待自己的祖先也是一樣,誰名氣大,就高看誰一眼,也就記得相對深刻一些。

    張國富翻到了其中一頁停了下來:“這是咱們的先祖張天師張道陵。”

    張弛聞言一怔,張天師道陵字輔漢,是張良的八世孫。

    漢光武進武十年生於天目山,傳說中張道陵誕生那天,有黃雲籠罩在房子上,紫氣瀰漫在庭院中。房間裡光華如有日月照耀,並且又聞到夢中的異香,久久不散。

    張道陵在於漢代順帝漢安元年於鶴鳴山受太上老君之命,老君駕五白龍,乘紫雲,率眾而降,授道經九百三十卷,符籙丹灶秘訣七十二卷,一千二百官章及斬邪雌雄二神劍,還有就一方“陽平治都功印”。

    得新出“正一盟威之道”,創立天師道。因其傳正一盟威之道,故後來亦名正一道。張天師習老子五千文、黃帝九鼎丹法、長生術等,又傳《太平經》。

    後世尊稱他為天師,又稱祖師爺。

    道教五大派門中,只有張道陵一脈是堅守把職位傳授給親族,也就是“非我宗親不能傳”,所以他們這一脈的傳承除了有一定的要件,鑑定天師世代的信物,相傳的對象,一定要以張氏宗親為原則。

    換而言之,承繼張天師,特別強調血統,不是天師血統不傳,多半是以上一代傳給下一代為主,若後代無子嗣,則由兄弟叔侄輩中,選出賢能者來承繼傳授,如三十代天師張繼先,傳繼給叔父,三十五代天師張可大,傳給次子張宗演。

    但是從來沒有將天師傳給沒有血緣的外姓來接任,更絕對沒有讓女人承襲的例子。

    張國富這一翻家譜,張弛不由得吃了一驚,按照家譜所說,他們這一脈不但是張良嫡系後人,還是張天師道陵的後世子孫。

    張國富將家譜翻到最後,已經到了張弛因車禍去世的老爹張國士,張國富嘆了口氣道:“到了我和你爸這一代,早已遠離道門了。”

    張弛心說搞了半天,他們這一支天師後人是沒有官方認證的,他問道:“天師後人不是應該有陽平治都功印和斬邪雌雄神劍嗎?”

    張國富道:“修道要看天賦悟性,也要講究機緣造化。咱們這一脈,在明末就已經無人修道,怎會有這兩樣法器?”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你爺爺倒是留下了一樣東西。”他起身去房間內拿了一樣東西出來,卻是一根桃木製的天蓬尺。

    張弛對天蓬尺並不陌生,古者祓除不祥有桃枝,后羿死於桃棒。故後世逐鬼用之,天蓬尺通常為桃木製或鐵製兩種,外形為四棱,六面分別刻有二十八宿,日月,紫微諱,天蓬諱,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張國富拿出的這根天蓬尺略微迷你了一些,外形跟鋼筆差不多大小,不過應該有了年頭,上有一層黑不溜秋的包漿。這天蓬尺雖然很小,可木紋清晰,每道紋路都似乎能夠牽動人的思緒,通體散發出一種無法描摹的威壓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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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10 10:17 AM

第一百四十三章   注定有所得

    張弛看到他拿出天蓬尺心中這才對他剛才的話信了七分,至少這根天蓬尺應該是蘊藏法力的,只可惜自己並無仙力,無法將之引動。

    張國富將天蓬尺遞給了張弛:“這桃木棍過去一直都是你爺爺栓在腰上的,他說可辟邪消災,可三年前……”

    他嘆了口氣,他眼中的這根桃木棍可不是什麼辟邪消災的吉祥物,當初父母隨同兄嫂一家去旅行,結果一家人都出了事情,只有張弛躲過了一劫。

    看來這桃木棍只保佑了他一個,既然如此乾脆將桃木棍給他繼續保佑他平安好了。

    張弛接過天蓬尺,比剛才接到嬸子給他的兩萬塊錢還要激動,雖然他不知這根天蓬尺究竟擁有多少法力,可也知道這法器珍貴無比,搞不好真是祖上的某代天師傳下來的。

    今天這頓飯沒白吃,得了不少的寶貝。

    張國富準備過陣子重修一下家譜,張弛得了高考文科狀元,又考入了水木,這種光宗耀祖的大事當然值得大書特書一筆。

    這次聚餐非常愉快,張大仙人得了兩萬塊外加一根天蓬尺,張國富分沾到了榮譽,秦香梅投資了未來,張青果受到了鼓舞,一家人各取所需,這頓飯也算吃得和和氣氣。

    九點半的時候張弛告辭離開,本來張國富還準備留他在家裡住一夜的,張弛謝絕了他的好意,真要是留下,大家都不自在,親戚之間的相處也需把握尺度,點到為止。

    返回酒店的途中,經過了黃春麗的舊宅,火災後,屬於黃春曉的兩套房子變成了廢墟,不久以後就被夷為平地,所有的建築垃圾都已經清除,目前還沒有開始翻建。

    張弛聽林黛雨提起過,林朝龍否決了多個建築規劃,最後決定在這裡進行翻建,利用拆除的建築材料,最大限度地恢復這裡的原貌,這也是為了有朝一日黃春麗醒來,會發現她的家依舊還在。

    從這一點來看,林朝龍夫婦也不失為重情重義之人。

    周圍已經砌起圍牆,大門上鎖,裡面的空地無人看守,張弛突然萌生出進去看看的念頭,他翻牆而入,發現裡面的廢墟已經清理一空,房屋的舊址處被挖出了兩個大坑,一個多月的光景,這片土地上已經長滿了荒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凡人的生命力甚至比不上草木。

    望著眼前被掘地三尺的地方,張弛不由得想到這一切應該是林朝龍讓人所為,仍然記得黃春曉利誘黃春麗交出藥方的事情,難道他們夫婦仍然沒有放棄?

    張弛在一塊沒有移走的基石上坐下,本來他下午打算跟著林黛雨一起去探望黃春麗的,可鐘向南無意中把他出賣,得罪了林黛雨,估計近期內是不會搭理自己了。

    這場火災張弛損失慘重,不但烏殼青的丹爐落在了林黛雨的手裡,而且他還有八十粒的藥丸沒有來及帶走,那些藥丸中富含通竅果的成分,利用那些藥丸至少煉製出四顆通竅丹的。

    自己只不過吃了一顆通竅丹,就從北辰一中的倒數第一逆襲成為省文科狀元,如果順利將所有的通竅丹都煉成並服下,那又該如何厲害。

    烏雲遮住了星月,風突然大了起來,張弛抬頭看了看沒有一顆星的夜空,估計一場暴雨就要到來,現在的天氣預報真不可信,今天出門的時候,他特地查了一下天氣,預報都說是晴轉多雲。

    張弛準備在落雨之前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草叢中有光芒閃了一下,湊近一看,卻是一隻紫金色的蟲子,拇指蓋般大小。

    張弛認得此物名為紫電煉金蟲,過去在兜率宮的時候,經常可以見到,這種蟲子喜腐食金,但是也怕三昧真火,通常他們抓住此蟲都會重新煉化,將它偷吃的精金再煉製出來。

    張弛有些納悶,按理說此蟲乃是天庭靈物,又怎會出現在凡間?看來凡間還是有不少仙根靈氣存在,否則也無法孕育這些靈物,更不可能出現天材地寶。

    那紫電煉金蟲在草叢中爬行,然後鑽入了蟲洞,張弛暗忖,此蟲出現在這裡證明這一帶應有精金存在。

    心中大喜,此時傳來雷聲隆隆,張弛沒有帶挖掘工具,身上只帶了一把削水果的小刀。他利用小刀將蟲洞擴大,紫電煉金蟲已經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向裡面爬行的越來越快。

    張弛才挖了十多分鐘,天空就下起了雨,他已經提前把手機關機用塑料袋封上了,所以也不怕雨淋,因為上次沒有及時找回丹爐,所以中間發生了不少的波折,張弛這次是吃一塹長一智,他不能半途而廢。

    雨下得很大,雖然將張弛澆成了落湯雞,可也幫助他將土壤濕潤,挖起來相對容易了許多,大概挖了半個小時,刀鋒碰到了岩石狀的硬物。

    張弛無法搬動石頭,冒著雨在周圍找到了一根螺紋鋼,將螺紋鋼伸入石頭的縫隙中,用盡全力方才將之撬得鬆動,搬開石塊,發現下面有一隻瓷壇。

    瓷壇周圍金光閃閃,卻是數十隻紫電煉金蟲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張弛用刀尖撥弄了一下發現它們已經死了。

    紫電煉金蟲最怕遇水,本來這洞穴裡面可以躲避風雨,可張弛把洞口挖大,導致雨水灌入,將這幾十隻靈蟲全都淹死了。

    張弛暗嘆罪過,他將紫電煉金蟲的屍體給蒐集在一起,準備帶走,從這些蟲子的外表來看就知道它們飽食了精金,從它們的身體中可以提煉出不少的精金。

    張弛小心將瓷壇取出,瓷壇大概如外面三斤裝的女兒紅差不多大小,張弛小心搖晃了一下,裡面嘩啦啦作響,應該不是液體。

    張弛將挖開的地洞恢復原貌,在這場暴風驟雨的掩護下,帶著瓷壇返回了酒店。

    燈光下瓷壇看起來普普通通,張弛感覺這東西應該和當初梁慶去詐騙自己時候拿得瓷瓶共同出自一個作坊,瓷壇用蜂蠟封口,剝開蜂蠟,瓶口用生膠帶纏繞,解開膠帶,裡面還有一層軟木塞。

    張弛擰開軟木塞,裡面傳來一股辛辣之氣,他將瓶口向下傾倒,從中滾出幾顆龍眼大小的蠟丸。

    張弛打開了其中的一顆,蠟丸裡面用錫紙包裹,打開錫紙,裡面是防潮的油紙,油紙裡面又是棉紙,層層包裹的核心內容物卻是一顆月華石。

    張弛意識到自己今晚真是撿到寶了,這瓷壇裡面裝著的都是用來煉丹製藥的珍貴材料,如果落在普通人手中應該不會當成寶貝,可落在張弛手裡可能會發揮出極大的作用,不知林朝龍掘地三尺尋找的是不是這件東西?

    張弛沒有逐個檢查裡面的東西,這瓷壇應該是黃春麗的父親黃老先生留下的,老先生儲存得很好,在沒有更好的儲存條件之前,最好保持原狀。

    那些紫電煉金蟲他暫時泡在二鍋頭裡面,目前他手頭也沒有合適的工具進行提煉。

    林黛雨這兩天接到了張弛打來的電話,看到這廝的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林黛雨乾脆利索地掛斷。不過張弛也有他的辦法,利用短信發了一封誠懇的道歉信,林黛雨對他還算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誠懇道歉的背後其實另有目的。

    目的就是想從她手裡哄回香爐,而不是真心為他欺騙自己的行為道歉。

    平心而論這香爐跟精美壓根挨不上邊,材質應該是普通的青銅,不知是年代久遠還是富含雜質的緣故,顯得黑不溜秋,工藝有點拙劣。

    別的不說,就在林黛雨家裡隨便找出一尊香爐都要比它好看無數倍,可林黛雨看得時間長了,居然越來越順眼起來。

    她點燃了一支水沉香,心中琢磨著張弛為什麼會這麼看重這尊香爐?到底有什麼特別?還是真如他所說,因為香爐是小姨留給他的紀念?

    林黛雨才不相信他的理由,這廝就是個騙子,滿口謊話的大騙子。

    信息聲響起,張弛不打電話了,反正打了林黛雨也不接,於是這廝改成了用信息轟炸,他也沒直接提出要林黛雨兌現承諾歸還香爐的事情,除了道歉之外,就是想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師父,林黛雨的小姨黃春麗。

    想起小姨,林黛雨感到難過,她今天又去探望小姨了,聽專家說,小姨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只能保持現在植物人的狀態。

    外面傳來母親的聲音,林黛雨起身開門請她進來。

    黃春曉今天心情不太好,因為專家組有人說了句不該說的話,說黃春麗目前的狀況活著跟死了沒有任何分別,建議他們可以考慮一下是否還讓這樣的狀態持續下去。

    黃春曉知道對方是在建議放棄治療,她氣得當場就把那名所謂的專家罵了一頓,她說過只要能救妹妹,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何況家裡根本不缺錢。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有一個妹妹,只要還存在一線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黃春曉道:“小雨,有沒有考慮去歐洲上學?”

    林黛雨愣了一下,她這才拿到水木的入學通知書沒多久,母親卻又提出這樣的問題,她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這個打算,而且外國的月亮未必圓。單就生物學來說,水木在世界上也是頂級的。”

    “可出去遊學總是好的。”其實在女兒初中的時候,黃春曉就產生過把女兒送出去的想法,因為丈夫林朝龍的反對所以只能作罷,現在看來丈夫的決定未必都是正確的,儘管他的初衷很好,可他並未考慮過女兒的成長,以及在成長過程中心裡的變化。

    “媽,您就那麼想把我送出去?”

    “早晚不還是一樣要出去?”

    林黛雨看出母親的心裡藏著事情,微笑道:“假如我要是出去,您陪不陪我一起去?”

    換成過去黃春曉一定會隨同女兒一起去陪讀,可現在不行,妹妹變成了植物人,沒有家人在身邊照顧又怎麼可以?她放心不下。

    黃春曉道:“你不是整天都嫌棄我干涉你的自由嗎?現在這種情況我也走不開。”

    林黛雨道:“媽,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有事別瞞著,說吧。”

    黃春曉欲言又止。

    “您要是不說,我可就睡了。”

    “那你得先答應我,不許生氣。”

    林黛雨笑了起來:“媽,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吞吞吐吐的,我答應你就是,我絕不生氣。”

    “我聽說張弛考上水木了?”

    林黛雨聽到母親提起張弛的名字已經猜到了她想說什麼,懶洋洋道:“他成績這麼好考上水木有什麼稀奇啊? ”

    “他選擇水木是不是因為你的緣故?”

    林黛雨有點哭笑不得了:“水木又不是咱們家開得,選擇那裡是人家的自由,媽,您到底想說什麼?別掖著藏著,把你的問題全都說出來,我今天心情不錯,保證有問必答。”

    黃春曉看到女兒果真沒有生氣,證明她心情不錯,這件事壓在黃春曉心底已經很久了,丈夫的意思是靜觀其變,可黃春曉真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她點了點頭道:“那個張弛是不是在追求你?”

    林黛雨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

    “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好像很殷勤。”

    林黛雨忍不住笑了起來:“您看錯了吧,他對我殷勤?他根本就是處處和我作對。”

    “這也是追女孩子的一種手段,欲擒故縱你懂不懂?”黃春曉是過來人,男人的追求手段花樣繁多,她對此非常了解。

    林黛雨笑著問:“媽,我爸當初就這麼追您的?”

    黃春曉道:“他怎麼能跟你爸比,我不是對他有偏見,我反正沒看中他那長相。”林朝龍年輕的時候品學兼優,絕對的校草級別。

    林黛雨摟住母親的肩膀道:“媽,您想多了,我和張弛啊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我向您保證,我對他沒有任何其他方面的想法,我也沒看中他那長相。 ”

    黃春曉聽女兒這麼說頓時放下心來,女兒不至於眼光這麼差吧,就憑他們的家庭背景,女兒的自身條件,怎麼也要找個門當戶對英俊瀟灑的青年才俊。

    張弛那小子長得臊眉耷眼的不說,人品也不怎麼樣。

    放下顧慮的黃春曉決定把那天遇到張弛的事情說出來,她把自己偶然看到張弛帶著一位女生去酒店開房的事情說了。

    林黛雨聽她一說,俏臉頓時沉了下來,放開母親道:“你就是不喜歡人家也別在背後亂說,這可關乎一個人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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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10 10:18 AM

第一百四十四章   意外

    “我怎麼亂說了?我親眼看見的,姜東河也看見了,你不信?”她為了證實自己沒有說謊,把手機拿出來了,那天拍下張弛和秦綠竹一起進賓館的照片她還留著呢。

    林黛雨看了看手機屏幕,雖然看不到和張弛一起女伴的具體樣子,但是能確定屏幕上嬉皮笑臉的就是張弛無疑。

    林黛雨心中沒來由一陣煩躁,怒道:“媽,您有意思嗎?你怎麼跟我爸一個樣子?跟蹤偷拍別人,你們兩人還真是般配,你們乾脆開個偵探社得了,要不就去開報社,你們要是開了報社,全天下的狗仔都得失業。”

    “哎!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黃春曉被女兒的一通無名火給燒得有點發懵。

    林黛雨道:“我要休息了,您要是覺得自己精力過剩,出去找點新聞投給報社,保不齊還能賺點稿費呢。”

    黃春曉意識到自己出示的照片終於還是將女兒激怒了,她有點後悔,不該把照片拿出來,看到女兒在氣頭上,打消了繼續跟她談話的念頭,嘆了口氣道:“那我不耽誤你休息了,別生氣啊。”

    林黛雨已經鑽進了毯子裡,根本不樂意搭理她了。

    黃春曉這邊才出門,就聽到女兒把門給反鎖上了,她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剛說好的絕不生氣呢?這孩子到底是生誰的氣?

    林黛雨關上房門,拿起自己放在床頭的手機,看到張弛發給自己的信息,她迅速輸了兩個字——流氓!

    張弛先是被林黛雨當面罵無恥下流,他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發了多個誠懇道歉的信息,終於等到林黛雨回應,結果卻是流氓二字。

    張大仙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特麼怎麼就成流氓了?我怎麼著你了?我不就是想要回屬於我的烏殼青丹爐,你林黛雨不想還給我,也不能出口傷人啊?

    張弛盯著這兩個字看了一會兒,認為林黛雨因為誤食驢鞭的事情記恨上自己了,可那事兒真不賴自己,是服務員上錯了菜。

    張弛想了想還是等林黛雨消了氣再說,現在她可能在氣頭上,解釋也沒什麼用。

    張弛感覺火源石在發熱,這會兒居然收穫了5000的上昧之火,他明明一個人躺在賓館裡,這怒火值是從哪兒來的?張弛琢磨了一下,十有八九是林黛雨傳過來的,她發送短信息的同時把怒火也發了過來。

    這倒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重大發現,火源石居然能夠通過這種方式蒐集怒火值,一方面證明火源石有可能開始進化,另一方面也證明林黛雨怒火值之強大,竟然跟著手機信號隔空傳遞過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劉文靜打來的,她正在組織幾名同學一起在周末去雲嶺莊園燒烤,劉文靜自從拿到燕南師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就對各種各樣的社會活動樂此不疲。

    不過這次和上次的聚會不同,是小範圍的,她已經開始注意營造自己的小圈子,能夠被她邀請的人都是劉文靜認為以後會有不錯前程的人,說白了就是可能以後對她有用的人。

    張弛因為侯博平的事情對劉文靜沒多少好感,他本不想答應,可劉文靜說已經邀請了林黛雨,張弛正想找個機會跟林黛雨見面,他們之間的誤會只能當面解釋清楚。

    無論張弛承認與否,林黛雨扣下的烏殼青丹爐已經成為他羈留在北辰的理由,這段時間他也沒閒著,不停有同學約他聚會,張弛雖然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可他和那些同學真是不太熟,所以基本上婉拒了邀請。

    當然有些同學的邀請是不能拒絕的,比如劉文靜,又比如侯博平,前者是因為張弛對聚會抱有目的,而後者是因為侯博平是張弛畢業前處到的唯一朋友。

    侯博平在聽到張弛考了文科狀元並接到水木大學入學通知書的時候認為是假消息。等他後來驗證之後,馬上給張弛打電話,他要給張弛好好慶賀一下,約得時間和劉文靜的活動都是今天。

    張弛本以為他也會去劉文靜組織的活動,問過之後才知道劉文靜根本沒叫他。

    侯博平聽說這件事有些失落,不過他也沒往心裡去,他認為劉文靜不叫他是因為上次他表白被拒絕,劉文靜是在避免兩人見面尷尬。

    可張弛並不這麼認為,從劉文靜為人處世的風格來看,她非常現實,這次聚會之所以沒叫侯博平應該是因為她心底對侯博平的輕視。

    無論他們是否願意,高考已經把同屆的畢業生分成了三六九等。

    張弛想買台二手筆記本,剛好侯博平家里新到了一批貨,就讓他直接過去。

    張弛到了侯博平爸爸的家電修理鋪,侯博平早就站在門口等他了,看到張弛過來,樂呵呵跑了過來:“怎麼這麼久啊?”

    張弛從酒店跑步過來的,沒有搭乘公交車,侯博平佩服這廝的耐力,大熱的天,居然跑了五公里,帶著張弛去後面的院子裡洗了把臉,侯博平遞給張弛毛巾的時候特地打量了一下,感覺這段時間張弛的身高好像已經超過自己了。

    “你好像長個了。”身高方面兩人始終是難兄難弟,侯博平過去一直認為自己比張弛還要猛那麼一些。

    張弛最近倒沒怎麼關注自己的身高,侯博平拉著他到身高體重秤旁量了量,張弛體重80公斤,身高居然166了,張弛對此也表示欣慰,雖然增長的幅度不大,可畢竟在默默增長,證明醫院所謂骨骺線閉合的結論完全是鬼話。

    張弛現在已經將煉製洗骨丹的材料準備得差不多了,只要從林黛雨那裡要來丹爐,就能夠開始煉製,感覺在身高上再增長十厘米應該沒多少問題。

    侯爸爸趿拉著一雙拖鞋光著膀子從外面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把蒲扇,和黑瘦的侯博平不同,侯爸爸生得白白胖胖,這樣的體格在這樣的季節,容易出汗,侯爸爸一邊搧著扇子一邊笑道:“這不是咱們省的狀元郎嗎?”

    張弛笑著招呼道:“侯叔叔好。”

    侯爸爸樂呵呵點了點頭,侯博平把張弛過來想挑台二手電腦的事情說了,侯爸爸爽快道:“一共進了十台,你幫著他去挑唄。”

    侯博平道:“價錢怎麼算呢?”

    侯爸爸笑罵道:“又不值什麼錢,就當你送同學的禮物,從你工資裡扣。”

    張弛連忙表示不用,畢竟自己現在還是有點錢的,人家小本經營也不容易,他堅持要給錢,侯家爺倆拗不過他,只能像徵性地按照進價收了1000塊。

    侯博平做事很麻利,裡裡外外幫著張弛清理了一遍,外殼電池都換成了新的,看上去跟新的壓根沒什麼分別。還附送給張弛一個電腦包,一套盜版軟件。

    趁著他老子沒注意,侯博平神神秘秘告訴張弛,幫他在F盤裡拷滿了福利包。

    兩人正一臉壞笑地聊天的時候,劉文靜來了,她和侯博平家是鄰居,因為家裡的空調不製冷,所以過來找侯爸爸去幫忙看看。

    劉文靜沒想到張弛會在這裡,難免有些心虛,他們約得是下午五點聚會,這事兒她並沒有通知侯博平,當然她的出發點之一也是為了避免侯博平尷尬,畢竟參加聚會的都是一群準大學生。

    劉文靜的頭腦也非常靈活,當著張弛的面把下午聚會的事情說了,搞得來通知侯博平參加聚會是主要目的,順帶著再請侯爸爸幫忙修理空調。

    侯博平道:“我去吧,估計是缺氟利昂了。”雖然被劉文靜明確拒絕,可侯博平對她的事情還是充滿熱情。

    侯爸爸知道劉文靜家住在四樓,空調外機掛在室外,一個人估計不好操作,於是帶上工具跟著兒子一起去了。張弛閒著也是閒著,也跟著過去幫忙。

    不過到了劉文靜家門口張弛沒進去,他不想換拖鞋,一個人站在樓下看侯博平高空作業。

    進行了簡單的檢測之後發現就是缺氟,侯博平讓他爸在裡面,他鑽到了室外,畢竟他年輕身手靈活,幹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張弛在下面昂頭看著侯博平,侯博平向他做了個手勢。

    張弛道:“猴子,專心點,注意安全。”使然侯博平身上掛著安全繩可畢竟是四樓,萬一失足落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侯博平笑道:“我飛簷走壁如履平地。”這貨在劉文靜面前有逞能的意思。

    侯博平操作熟練,頂著毒辣的太陽,沒一會兒就完成了加氟的工作,雖然時間不久也是熱得汗流浹背,轉身準備爬回室內,眼看就要爬上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腳下一滑竟然失足落了下去。

    原本侯爸爸一直拉著安全繩,感覺安全繩一緊,知道不妙,安全繩的另外一端固定在床腿上,侯爸爸死死抓住繩子。

    可這根安全繩的質量有些不過關,侯博平失足掉落的下墜力竟然將之從中崩斷,侯爸爸感覺手上一輕,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惶恐地發出了一聲慘叫,劉文靜也嚇得花容失色,這畢竟是在她家裡出的事情,意識到麻煩可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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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10 11:54 PM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難不死

    張弛原本站在樹蔭下看侯博平幹活,以為就要結束的時候,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狀況,張弛沒有做任何的猶豫,就向前衝了出去,他沒有選擇徒手接住侯博平,而是用一種非常規的方式,衝出,轉身,弓腰,墊背。

    侯博平摔下來的時候頭部位於最下方,很可能會腦袋先落地,後果不堪設想。

    張弛寬厚的後背承托住了侯博平,強大的衝擊力讓他也摔倒在了地上,他巧妙利用了防禦力最強的大臉,臉先磕地,臉部皮膚在水泥地上摩擦摩擦,不太疼有點熱。

    不過經過他身體的緩衝,減緩了侯博平落地的衝擊力。

    兩人一個躺著一個趴著,侯博平率先從地上坐了起來,他剛才因為天熱中暑了,失足落下剛巧安全繩又斷了,侯博平掉下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生死關頭,自己的同桌,老同學義無返顧地衝上來接住自己。

    侯爸爸飛奔了下來,聲嘶力竭地叫道:“兒子,兒子!”看到兒子懵頭懵腦的坐在那裡,衝上去一把就將他給抱住了,激動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兒子,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侯博平搖了搖頭道:“爸,我沒事,張弛……”

    侯爸爸這才想起是兒子的同學剛才送上去接住了他,父子兩人看到一旁的張弛,張弛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到底如何。

    劉文靜也跟著跑了下來,周圍瞬間圍攏了不少過來看熱鬧的人。

    侯爸爸拿起電話,準備打120的時候,卻聽張弛道:“我沒事,讓我緩一緩。”

    聽到他開口說話,眾人方才鬆了一口氣,至少證明這小子依然活著。

    在侯爸爸的堅持下,還是帶著倆小子去了醫院,給他們做了一下身體檢查,幸運的是兩人都是皮外傷,沒有發生骨折和內臟受損的現象。

    坐在休息室等攝片結果的時候,侯博平眼圈紅紅地望著張弛,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他很想表達對張弛的感激,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

    張弛道:“你能別這麼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嗎?我有點肉麻!”

    侯博平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我很想以身相許,可我過不了心理這一關。”

    “你還是做牛做馬吧,倒不是嫌棄你的性別,我是真心無法接受一隻猴子。”

    兩人大笑了起來。

    這時候,劉文靜和她父母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參加聚會的同學都過來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劉文靜當然不能再去安心組織聚會,她把事情一說,原本參加聚會的同學商量了一下都來醫院探望他們兩個。

    不過林黛雨沒來,張弛有點失望,本來希望能和林黛雨當面溝通一下,爭取早點要回丹爐,看來短時間內是沒戲了。

    張弛還是有收穫的,魅力值目前已經增長到了40,畢竟是捨己救人英雄光環的加持,這貨已經成了不少人心目中的英雄。

    劉文靜的父親道:“我覺得這件事要好好宣傳一下,省文科狀元奮不顧身捨己救人,一定是轟動性的新聞。”

    他搞宣傳工作出身,所以首先想到得就是宣傳。說完又有點後悔了,這事兒不宜張揚。

    侯博平跟著附和道:“我看行,張弛成英雄,我成了被英雄救起的人那個,搞不好我們倆的照片都能登上人民日報,到時候我們就成名人了。”

    周良民道:“我看登上北辰日報的頭版沒問題。”

    其餘幾個同學也跟著附和。

    張弛道:“大家別鬧,人怕出名豬怕壯,我最怕就是成什麼名人,還有,我也不是什麼捨己救人的英雄,當時那種情況,不管你們誰在都會伸手幫猴子一把。”

    一句話把所有人說得都沉默了下去,這幫同學捫心自問,如果真是自己遇到了當時那種狀況,他們未必能有張弛那種捨己救人的勇氣。

    這時候侯爸爸取了片子回來,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張弛和侯博平都沒有什麼問題,侯爸爸也算放下心來。

    劉文靜的父母來到侯爸爸面前,主動提出要負擔這次的檢查費用,畢竟侯博平是在給他們家修空調的時候出的事情,他們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侯爸爸不收,確信兒子和張弛平安無事之後,他就直接回家了,畢竟有自己在,這群年輕人也玩不開心。

    劉文靜的父母也是虛驚一場,把女兒悄悄叫到一邊,偷偷塞給女兒一些錢,讓劉文靜帶著同學們一起去吃飯。

    花點錢是小事,最重要是沒出什麼事情。至於登報宣傳那就是說說,張弛不肯宣傳更好,樂得清淨。

    家長們走後,劉文靜提出要請侯博平和張弛吃飯為他們壓驚,請其他同學作陪,馬上得到了多數同學的響應。

    侯博平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兒,劉文靜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從小到大,劉文靜還是第一次請他吃飯,這個面子當然要給。

    張弛看出劉文靜請吃這頓飯帶著補償的意思,侯博平既然答應了,他也不好拒絕,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做。

    離開醫院已經是晚上六點了,趕上晚飯的時間,各大飯店爆滿,劉文靜給同班同學方大航打電話,方大航的父母就是做餐飲的,目前北辰最紅火的北辰人家就是他們家開的。

    方大航壓根就沒參加高考,不過他原本志向就不在於此,一直想高中畢業就去酒店幫忙,可他父母堅持送他出國去學酒店管理,據說是想接管他們的家業就必須要先去學習現代化酒店管理經驗。

    聽說劉文靜和同學們要來吃飯,方大航馬上讓北辰人家給預留了房間,他剛好也在酒店,看到同學們陸續到來,方大航笑著迎了過去。

    因為家裡經商的緣故他要比這些同屆同學要世故的多,看出這些人都是準大學生,肯定是提前約好了,不過沒人約他,應該是訂不到合適的飯店壓根不會想起他來。

    方大航深諳和氣生財的道理,他才不管那麼多,也沒因此而失落,來得都是客,給他們家送錢這是好事啊。

    方大航體態魁梧,又高又壯,白白胖胖的臉上堆滿笑容,笑道:“各位老同學,今兒什麼風把你們給吹來了?”

    劉文靜笑道:“你別害怕,今天我請客。”

    “這話我可不愛聽,有什麼好害怕的,都是老同學,我可盼都盼不來,只要你答應,我願意請你吃一輩子。”

    方大航一語雙關,巧妙地佔了劉文靜的便宜。

    周圍同學頓時跟著起哄,侯博平道:“方大航,你願意請,也得人家願意吃啊。”

    任何時候這貨都堅定不移地站在劉文靜身邊,請劉文靜吃一輩子,我也能做到啊。

    方大航笑道:“得嘞,護花使者,我多嘴,我多嘴,各位老同學裡面請。”

    張弛和方大航不熟,兩人都知道有對方這號人物,可平日里誰也沒跟誰打過招呼。

    如果說他們有共同之處,那就是過去的三年,他們的成績都在年級墊底,侯博平的成績也不好,可縱觀高中三年,成績最為穩定的兩人要數張弛和方大航,因為這兩人一個穩穩的倒數第一,一個穩穩的倒數第二。侯博平成績不太穩定,只得過兩次倒數第三。

    北辰一中公認成績最穩定的三人除了張弛和方大航就是林黛雨,方大航因為成績被許多同學戲稱為方老二。

    他因此非常鬱悶,曾經在高二下半學期期末考試的時候卯足勁交了兩份白卷,結果被他爹一頓痛揍,本以為這次終於可以擺脫倒數老二的命運,卻想不到隔壁班的張弛棄考四門,毫無懸念地保持了倒數第一的名號。

    方大航沒有參加高考,他認為就算自己參加高考,成績還是要超過張弛,於是斷了爭奪倒數第一的念想,可一念之差,他和倒數第一擦肩而過。

    但是讓他鬱悶不解的是,張弛一飛沖天,這次從倒數第一變成了正數第一,啥也不說了,只能說人家夠狠。

    方大航主動向張弛伸出手去,在他看來這次相當於世紀握手,是北辰一中兩位成績倒數一二的學生的握手,竟然讓這貨產生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方大航給同學們安排好房間,劉文靜很大氣地表示讓他拿菜單點菜,方大航笑道:“點菜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吧,都是同學們,今晚包你們吃的滿意。”

    他又向同學們透露了一個消息,鐘向南和幾個體育專業的同學在隔壁吃飯呢。

    方大航也學過一段時間的體育,他選修游泳,可後來因為吃不了苦中途作罷,不過方大航和體育特長生玩得不錯,隔壁的這頓飯是幾個體育特長生合請的,打著謝師宴的旗號。

    霍青峰幾名考上大學的體育特長生都在,他們曾經和鍾向南發生了一些不快,可現在都過去了,安排這頓飯也是為師生之間消除誤會。

    本來應該他們去給鐘向南敬酒的,可因為他們來的比較晚,鐘向南主動過來了,別看在學校的時候,師生之間小矛盾不斷,可畢業之後頓時覺得親近起來。

    劉文靜其實今天也邀請過霍青峰的,霍青峰說他晚上有約,原來就是來這裡陪鐘向南吃飯。

    隔壁房間之間有可以聯通的隔扇,方大航讓服務員把中間的隔扇給打開了,這樣一來相互串桌也方便。

    劉文靜提起今天張弛奮不顧身勇救侯博平的事情,連鐘向南聽到都對這廝的勇氣表示佩服,侯博平雖然瘦小,可從四樓掉下來衝擊力也很大,張弛的確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

    鐘向南端起酒杯道:“這杯酒我得敬咱們捨己救人的英雄張弛。”

    張弛笑道:“別介啊,這杯酒我可受不起,鍾老師,各位同學,我真沒那麼偉大,更不是什麼英雄,當時看到他掉下來,我是想躲的,沒躲開,所以被他給砸身上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其實誰都知道張弛是故意這麼說,他不想讓侯博平產生心理負擔。

    侯博平對張弛暗暗感激,張弛當時站得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是發現自己掉下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衝了上來。

    雖然他失足跌落的高度也就十米左右,可如果沒有張弛的出手,自己肯定是腦袋著地,這份友情彌足珍貴,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無論張弛肯不肯承認,他都認為張弛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劉文靜也很感激張弛,過去她一直覺得張弛非常平庸,可是在後來遇到羅旭成那群機車黨的時候,看到張弛臨危不亂,沉穩勇敢,才知道這個人不簡單。

    等到後來張弛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地成為燕南省文科高考狀元,劉文靜對他已經徹底改觀,認為張弛絕對是一支被忽略的績優股,如果他的身高再理想一些,自己都可能會喜歡上他。

    周良民望著眾星捧月的張弛,他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可周良民心裡的疙瘩還是解不開,他認為張弛一直都在欺騙自己,高中三年都在偽裝,一個人的成績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提升那麼大,就算是天才也沒有可能。

    鐘向南道:“同學之間的感情是最真摯最可貴的,在張弛的身上就得到了體現,我希望你們這些同學畢業以後也要加強聯繫,珍惜你們這份來之不易的同窗之誼,要像兄弟姐妹一樣相處。”

    方大航附和道:“鍾老師這話我愛聽,一定要加強聯繫,咱們這些同學,不但要成為兄弟姐妹,還有可能成為夫妻。”

    一句話把不少人給笑噴了,在場的幾名女同學羞紅了臉。

    劉文靜啐道:“方大航,你就會胡說八道,要是在學校的時候,至少是一個警告處分。”

    鐘向南道:“警告太輕了,直接開除他。”

    方大航舉手討饒道:“鐘校長,千萬別開除我,我認錯,今晚我給大家免單,我請客。”

    霍青峰笑道:“今晚所有的消費方公子埋單。”

    所有同學異口同聲道:“謝謝方公子!”

    方大航道:“別這麼叫我,我爹媽聽見非把我揍死不行,我算哪門子公子,我爹就是廚子出身,最初在街邊炒麵,靠著一口炒鍋養活我們一家。飯店這種生意沒啥技術含量,我最多算個廚二代。別的不說,霍青峰家是開美容院的,咱們鍾老師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在你們面前我可不敢稱什麼公子。”

    他說得是實情,霍青峰的媽媽開了一家北辰最大的美容連鎖,家庭條件很好。開著北辰一中唯一一輛寶馬530的鐘向南,家庭條件更是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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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10 11:55 PM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這車我買了

    鐘向南道:“你們這些孩子炫富可別把我給扯上。”

    方大航道:“其實要說有錢,咱們誰家都不如林黛雨家,天宇集團就是她家的,我聽說她爸在咱們國家富豪榜上都能進入前五十。”

    劉文靜道:“能談點高尚的嗎?金錢不是萬能的。”畢竟在場的人中多數還是沒錢的。

    方大航笑道:“瞧我這張嘴,我沒文化,說話特俗,大家別介意啊,我敬各位。”

    鐘向南這才留意到林黛雨沒來,問起身邊的劉文靜。劉文靜說林黛雨生病了,所以不方便出席這次聚會。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弛一旁聽得清楚,悄悄給林黛雨發了個短信示好——安心養病,保重身體。

    有求於人,不失時機地討好獻媚,張大仙人豁出這張臉不要了,要想成功,不能要臉吶!

    沒等一分鐘信息就回來了——你才有病呢!並且附送了5000+的怒火值,張大仙人頓時明白劉文靜可能說謊了。得嘞,反正自己也沒啥損失,還撈取了林黛雨的怒火值。

    侯博平很快就有些後悔了,雖然都是同屆同學,可大家明顯層次不同了,人家都聊得是高考成績和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可他一個沒參加過高考,即將走上電廠工作崗位的普通工人跟人家能有多少共同話題。

    方大航雖然也沒參加高考,可這裡是他的主場,這廝本來也能言善道,在一幫同學之中談笑風生游刃有餘。

    好不容易等到這頓飯吃完,意猶未盡的霍青峰提議去KTV唱歌,大部分同學都表示同意,鐘向南有事先走了,侯博平看了看張弛,張弛知道他的心思,笑道:“我們就不去了,剛從醫院回來,還沒完全平靜下來。”

    霍青峰原本就不喜歡張弛,他也沒挽留:“那好,你們先回去休息。”

    方大航也沒去,他藉口在飯店裡幫忙,其實他現在根本插不上手,主要原因還是跟這幫準大學生沒多少共同話題可聊,他讓同學們去旁邊的大明星唱歌,提他的名字能打八折。

    於是這群同學就在酒店門口相互道別,各散東西。

    其實人生大抵如此,鐘向南席間的祝願雖然很好,可這些學生在畢業之後就會各奔前程,能夠將過去友情持續下去的只有少數人,無論你願不願意,無論你喜不喜歡,這份純潔的同學友情終究會在現實中走向現實。

    霍青峰和那一大群同學先走了,張弛和侯博平準備離開的時候,方大航主動建議他們三人再喝點。

    侯博平跟方大航對望了一眼,正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更何況這倆貨本來就認識,只是不太熟。

    侯博平點了點頭道:“喝就喝,誰怕誰啊。”

    方大航朝張弛擠了擠眼道:“高材生,賞個臉唄。”今晚他和張弛沒有太多交流的機會,張弛總體表現有些低調。

    張弛道:“我請你們燒烤去。”

    方大航道:“你不是罵我嗎,我家現成的飯店,我讓廚房再弄幾個特色菜給你們嚐嚐。”

    三人一起準備進去的時候,方大航的電話響了起來,接通電話,一聽就火了,電話是劉文靜打來的,原來那一群人興衝衝去唱歌,可剛到歌廳門口就遇到麻煩了。

    周良民是騎著自行車過去的,可能是因為喝了點酒,在歌廳停車場沒注意把一輛嶄新的保時捷911給刮了。

    現在保安揪住了周良民不讓他走,正在通知車主過來處理。現場的同學雖然不少,可他們也沒經過這種場面,都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狀況。

    因為大明星KTV就在北辰人家附近,就想到了方大航,方大航既然說他能夠打折,想必應該認識這裡的人,找他過來幫忙說幾句話。

    方大航道:“要不你們倆先進去等我。”

    張弛和侯博平都不是怕事的人,兩人都說要一起過去看看。

    三人一路小跑過去,不到五分鐘就趕到了地方,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裡,肇事者周良民耷拉著腦袋,誠惶誠恐地站著,他剛才騎車過來的,本來臨時停車等人,可蛙腿沒站住,自行車剛好倒在了那輛白色保時捷上。車把把右前門給搗了一個凹痕。

    周良民見惹了麻煩,第一反應就是想趁著車主沒發現離開,可是被保安及時發現,保安喊了一嗓子,本來就慌亂的周良民一拉自行車,結果惹了更大的麻煩,車身上又多劃了一道尺許長度的深痕。

    周良民給嚇傻了,丟下車就想跑,被聞訊趕來的兩名保安給攔住了。

    劉文靜和其他同學來到現場的時候,周良民已經被保安給控制住了,保安聲色俱厲,威脅周良民這是肇事逃逸,他們要報警。

    幸好同學們及時趕到,他們勸保安不要報警,在這些學生看來一旦驚動警察事態可能就嚴重了,而且犯錯的本來是周良民,遇到這種事情能私了最好。

    一名保安正在聯繫車主,最終怎麼處理還要看車主本人的態度。

    周良民嚇得就快哭了,他剛才怎麼就昏了頭想要逃走,被他刮花的可是一輛保時捷,這得賠多少錢啊,他家庭條件也很一般,父母為了買張弛轉給他們的拆遷房已經到處舉債了,這讓他怎麼去跟父母交代。

    方大航倒是認識大明星KTV的經理,他去裡面找人,看看能不能幫忙通融一下。

    這邊幾名同學也都很鬱悶,本來做東請客的霍青峰望著周良民也是一臉的嫌棄,嘆了口氣道:“你沒事把自行車停這兒幹嘛?你不認識這是保時捷啊? ”今晚好好的聚會全都讓這貨給攪和了。

    周良民一言不發,只是耷拉著腦袋,滿腦子都是賠錢的事情。

    一旁保安道:“你趕緊打電話叫家人送錢來吧,我看修車得好幾萬。”

    張弛圍著保時捷看了看道:“不就是鈑金補漆嗎?用得上那麼多錢?”

    霍青峰道:“你看清楚,這是保時捷,不是你上次撞得寶馬,人家車主也不可能像鍾老師那麼好說話。”

    張弛聽出他對自己的嘲諷,笑瞇瞇望著霍青峰道:“敢情你跟上次的事兒沒關係?”

    上次如果不是霍青峰帶著一群人追他,張弛也不可能慌不擇路一車撞在鐘向南的寶馬屁股上,霍青峰既然主動提起這件事,他當然要掰扯掰扯。

    霍青峰瞪著眼睛道:“當然沒關係!”

    侯博平堅定站在張弛一邊:“敢做不敢認啊,慫貨一個。”

    “你說誰呢?”霍青峰一言不合就要翻臉,怒火值1000。

    劉文靜道:“都少說兩句。”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人家正主兒沒到,他們同學內部就先鬥起來了。方大航沒找到KTV的經理,這會兒也出來看看情況。

    這時候車主終於現身了,車主四十多歲的樣子,長得矮矮胖胖,光頭大臉,身穿灰色絲綢唐裝,一雙黑色圓口布鞋,因為過於肥胖所以走起路來顯得頗為吃力,一邊走路一邊擦著腦門上的汗,順便炫一下他手腕上的勞力士金表,金表旁邊還搭配著一串盤得油光發亮的蘇工精雕的橄欖核手串。

    張弛看這貨的形象就像個冒充文化人的中年油膩暴發戶,一般這種人文化程度偏低,沒那麼好說話。

    車主來到車前看了看車上的那道划痕,慢吞吞道:“這點小事還叫我?打電話報警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

    周良民聽他要報警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顫聲道:“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您千萬別報警……”

    他一掉眼淚,周圍所有同學都覺得這貨太慫了,就算警察來了又怎麼著,大不了賠錢。可周良民又是掉眼淚,又是哀求,感覺實在是太跌份了。

    方大航很社會地說道:“這位大哥,有話好說嘛,什麼事不能商量著解決。”

    車主瞇起一雙眼睛不屑地仰視著方大航:“叫誰大哥呢?有家教嗎?我比你爹都大。”

    方大航碰了個釘子,仍然滿臉的笑,這貨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

    霍青峰道:“這位先生,何必出口傷人呢?不就是刮花了你的車嘛,該賠償多少就賠償多少,您叫保險公司過來定損唄。”

    雖然嫌棄周良民沒眼色,可在這種時候還得一致對外,畢竟是一起的同學。

    車主道:“小子,口氣不小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這車掛牌沒?我今天剛剛提來這輛車,你們就給我刮花了,成啊,我也不能欺負你們這幫小孩子,這車我不要了。”

    他望著周良民道:“你刮得我的車,你買走吧。”

    周良民嚇得六神無主,這車得一百多萬,就算賣了他也買不起啊。

    方大航道:“叔叔,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何必跟我們這些窮學生一般見識,而且這車只是輕微劃傷……”

    車主打斷他的話道:“你給我閉嘴,我還就看你小子不順眼,油嘴滑舌的,你既然那麼講究,你把車給買走,我怎麼知道這車是不是被撞壞了?”

    方大航被他將了一軍,他家裡應該買得起,可問題是這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和周良民也沒什麼深交,總不能當這個冤大頭。

    再說了他爹那個摳門勁兒,一輛普桑開了十五年,到現在還捨不得換車,要自己敢這麼敗家,老爹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霍青峰也不敢開口了,他也沒傻到要替周良民買車的地步,其他同學要不是沒這個膽色,要不就沒這個財力,所有人都被車主的霸氣給震住了。

    “要不這樣,這車我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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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10 11:57 PM

第一百四十七章   後生可畏

    說話的人居然是張弛!

    所有人都愣了,沒聽錯吧?這貨要買保時捷911,他哪來的錢?該不會天真到以為這車很便宜吧?可再便宜他也買不起啊!

    這些同學對張弛還算是有點了解的,這貨一點都不天真,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他在吹牛逼。

    張大仙人一副滿不在乎的欠揍表情:“你有發票嗎?”

    車主一聽就樂了:“夠意思,我給你拿發票看看。”

    他打開車門鑽進駕駛座,明顯有些吃力。

    讓人不禁懷疑,這貨是買完這輛車就後悔了,所以趁著這個機會把車給捯飭出去。

    張弛道:“您這不是事故車吧?”

    車主看了他一眼道:“新車,看到里程表沒?還沒到一百公里。”心說這孩子莫不是個憨憨?

    “里程表能調啊!能開嗎?”

    車主點了點頭,坐在裡面把車給啟動了,打著火之後故意轟轟聲浪,張弛趴在車門上,掏出手機對著車主啪啪啪就是一頓猛拍。

    車主被閃光燈晃得有點懵逼了,這小兔崽子想幹什麼?一時間腦袋有點空白沒反應過來。其餘同學也搞不清楚狀況,張弛這是要幹什麼?這車主本來就不好惹,現在他是要存心激怒人家。

    張弛向侯博平使了個眼色道:“猴子,打電話報警,有人酒駕!”

    車主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臥槽!馬蒂歌波依德,我特麼活了半輩子讓個小毛孩子給算計了。

    他在歌廳裡喝了幾瓶啤酒,其實原來也沒打算動車,可被張弛的一連串套路給哄上了車,更鬱悶的是,自己為了證明車沒壞剛剛還開車打火,還把油門轟這麼大聲音。剛才閃光燈頻閃,顯然被人家給拍照取證了,交警過來,自己就算有理都說不清。

    車主趕緊熄火,想要推開車門下車,可張弛用力把車門給擋上了,不但是他,方大航也及時跟上來用身體擋住了車門。

    車主這個鬱悶,想從副駕爬出去,那邊又被霍青峰和幾名男同學給堵上了,這群學生都掏出手機,對準車內狂拍,閃光燈閃得車主腦海一片空白。

    車主唯有大聲呼叫保安,因為形勢轉變太快,三名保安根本沒有搞清發生了什麼,原本車主佔盡主動,怎麼忽然間車主就開始求救了?保安想要靠近,卻被劉文靜幾名女生擋住了去路。

    車主原本就是易出汗的體質,被這群學生堵在車內狹窄的空間內,更是滿頭大汗,怒火值已經飆升到了7000+。

    張大仙人利用火源石吸收對方怒火值的同時也意識到一個非常可怕的現實,對方的武力值已經達到了500。

    這位車主絕對是個高手,張弛相信這貨有一拳擊穿保時捷的能力,不過他也看出對方有所顧忌,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菜刀再利也怕法律,現如今是法治社會,決不允許藐視法律的牛逼人物存在。

    車主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四面楚歌的不利處境,如果等到交警到來,自己一個酒後駕駛是跑不了的,扣分罰錢事小,搞不好還要被吊銷駕照,萬一夠了醉駕標準那可是要入刑的。以上他不都不怕,可是他怕麻煩。

    好漢不吃眼前虧,想到這里火氣全消,滿臉堆笑道:“小老弟,你可真有一套,有話好說嘛,什麼事不能商量著解決?”

    方大航一旁聽得真切,心說剛才我跟你說得時候,你可沒搭理我。

    張弛道:“猴子!”

    侯博平對張弛那個眼色中的含義領會非常透徹,知道張弛並非要真心報警,而是要利用這件事來震住這名車主,聽到張弛叫他,馬上舉起手機道:“馬上就打。”

    車主笑道:“不就是一點小事嘛,你們這些小子可真逗,那啥,要不這麼著,我不讓你們買車了,幫我修好就行。”

    周良民哭喪著臉,就算是修他也拿不出錢來,只能眼巴巴看著張弛。

    張弛道:“那可不行,一碼歸一碼,這車我還就真心想買了,不過我這個人向來眼睛裡揉不得沙子,我爹媽都是警察,打我生下來那天起,就教育我要維護法律的尊嚴,大叔,您說我總不能知法犯法吧?”

    車主拿起毛巾擦了擦大光腦袋,心中暗罵這個小兔崽子拐彎抹角威脅自己,惹火了老子,我特麼破窗而出把你們這群小猴崽子痛揍一頓,可也就是想想罷了。

    他仍然保持著一臉笑容,忍氣吞聲道:“小老弟,要不我不讓你們賠車了,咱們就當誰都不認識誰。”

    張弛道:“您要自己修車啊?”

    車主點了點頭,先過了這關再說。

    張弛讓劉文靜去找來紙筆,寫了一份免責聲明,讓車主和周良民簽字畫押,確定雙方不再追究彼此的責任。

    車主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謝忠軍。

    張弛盯著看了一會兒說:“身份證駕照呢?”

    謝忠軍愕然道:“什麼意思?”

    張弛笑瞇瞇道:“我怎麼知道您是不是真名。”

    謝忠軍望著這嬉皮笑臉的小子,滿腔怒火也得強忍著不能發洩,不過也在爆發邊緣了,不耐煩道:“你愛信不信。”

    霍青峰道:“你要是不拿駕照出來,我們可就報警了。”

    謝忠軍被一幫小孩子給威脅得這個憋屈啊,霍青峰的這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他頓時火了,怒道:“報警就報警,我大不了就被吊銷駕照,那小子肇事逃逸,我看誰倒霉。”

    周良民一聽傻了,霍青峰這不是害人嗎?真要激怒了這車主搞個魚死網破,倒霉得是自己。

    張弛嘆了口氣道:“何必呢?聽您的口音是外地人吧?北辰現在正在創建文明城市,交通綜合文明整治,酒駕是重點整治範圍,對了,您這車還沒行駛證吧?萬一臨牌過期,上路那就是違法,您要是買了保險,那就更麻煩了,酒後駕駛保險拒賠。”

    謝忠軍望著侃侃而談的這小子,真想衝出去照著他的屁股上狠踹幾腳,可也不得不承認這貨說得都是實情。

    張弛道:“大叔,您要是信不過我,您拿著駕駛證身份證給我看一眼,我就看一眼,什麼都不干。”

    謝忠軍點了點頭道:“就一眼。”他把駕駛證掏了出來,湊在張弛面前:“你看清楚,我是不是這個名字?”

    閃光燈亮起,這次拍照得是方大航。

    謝忠軍氣得伸手去奪他手機,方大航及時退到了後面。

    張弛道:“大叔別生氣,人和人之間需要一點信任。”

    謝忠軍指著張弛道:“我算看出來了,就數你小子最壞。”

    跟這貨比,連一身商人做派的方大航都顯得單純善良了許多。

    張弛樂呵呵放開了車門,他一離開,其他人也都散開了,謝忠軍推門走了下來,這會兒功夫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

    此時遠處有一輛警車來了,謝忠軍也不敢繼續逗留,又指了指張弛,趕緊向KTV走去。

    警車很快駛過他們身邊,警察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只是看了看這群學生就離開了。

    發生了這件事,所有人都沒有了去唱歌的心情,霍青峰提議大家趕緊回家吧,以免夜長夢多。

    周良民仍然有點渾渾噩噩,還沒有從這件事的震撼中清醒過來,張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趕緊回家吧。”

    周良民心有餘悸道:“他會不會去我家找麻煩。 ”

    侯博平實在是受不了他的患得患失了:“你怕什麼?這麼多人都拍了照片,還有視頻錄音,再說了不是已經簽署免責聲明了嗎?”他是真看不起懦弱的周良民,今晚如果不是他,張弛也不會招惹麻煩。

    周良民推著他的永久牌自行車匆匆走了,走之前竟然沒跟張弛說聲謝謝。

    侯博平替張弛感到不值,張弛卻無所謂,他知道周良民膽小,可能是忘了。

    方大航看到其他同學陸續都走了,提醒他們兩個道:“走吧,喝酒去。”

    侯博平道:“還喝啊,我不喝了,我送劉文靜回家。”這次是劉文靜主動約他一起回去的。

    張弛對侯博平的行為表示理解,畢竟他對劉文靜一直沒死心,劉文靜主動邀約,他豈能拒絕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可張弛並不認為這是什麼機會,既然劉文靜都不喜歡他,何必在一條路上走到黑,再多的努力都是無用功。

    方大航向張弛豎起了拇指:“厲害,我現在算是服你了,難怪你是北辰一中全年級倒數第一,我請你喝酒。”

    侯博平在途中就開始後悔了,他很快就意識到劉文靜叫他同行是抱有目的的,劉文靜在途中跟他的談話都是圍繞張弛進行的,她明顯對張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開始打聽張弛的狀況,甚至包括他的家庭,他現在的生活。侯博平雖然感到警惕,可仍然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劉文靜回到家裡仍然處於莫名其妙的興奮中,她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給林黛雨打了個電話,她認為自己是林黛雨最好的朋友。

    林黛雨並不那麼認為,她生性淡泊,對朋友兩個字向來不是那麼的感冒,從小到大,她都在掩飾自己的出身,正因為如此,她對交朋友有些抵觸,如果無法和別人推心置腹的說話,那麼所謂友情只能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那樣會讓她產生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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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11 09:42 PM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隔閡

    即便是和劉文靜的交往也欠缺主動,不過這並沒有妨礙劉文靜跟她分享此刻的心情,劉文靜把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地向林黛雨說了一遍。

    林黛雨其實並不想聽關於張弛的事情,甚至不想聽這個名字,可她良好的家教和涵養卻讓她選擇成為一個耐心的傾聽者。

    事實上劉文靜所需要得也只是一個傾聽者,她將張弛今天的英雄事蹟一口氣說完,如果不是劉文靜在最後總結了一句話,林黛雨幾乎以為她正在充當張弛的說客。

    “黛雨,你覺得張弛他怎麼樣?”

    林黛雨沒明白她的意思,愣了一下道:“不怎麼樣啊!”她指得是人品方面,自己卻清楚分明在口是心非。

    電話那頭的劉文靜有些忸怩了:“我過去也那麼覺得,可是你有沒有覺得他做事很有擔當,很有勇氣,而且還那麼聰明,看久了覺得他的樣子也順眼了呢。”

    林黛雨道:“沒覺得!”

    劉文靜道:“你是不是對他有偏見?其實張弛人很好的,除了個子矮了一點,家庭條件差了一些,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比其他人更加要強,我……我都有點喜歡他了……”

    林黛雨這才意識到劉文靜說了那麼半天,原來是她喜歡上了張弛,不由得啞然失笑,還以為劉文靜要當說客呢,看來是自己多想了,她輕聲道:“你這麼一說他是有不少的優點,不過缺點好像更多吧。”

    “如果真正喜歡一個人,他的缺點也就變成優點了。”劉文靜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張弛的影子。

    林黛雨笑道:“那就預祝你能夠心想事成。”

    劉文靜道:“你可別告訴別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告訴你的,一定要保密。對了,今天鍾老師也去了,他還問起你怎麼沒來,我說你感冒了。”

    “知道了!”林黛雨掛上電話,坐在桌前發了一會兒呆,又拿起了手機,看到上面張弛發給自己的信息,這才明白剛才這廝為何會沒頭沒腦發給自己這個信息。

    林黛雨看到上面問候自己的話,然後又看到自己回過去的那條信息,忍不住笑了起來。

    百聞不如一見,張弛今天的表現對方大航的震撼甚至超過了最初聽說這貨成為省文科狀元的時候,方大航自認為要比同齡人老道世故,可今天晚上在面對突發狀況的時候還是束手無策。不但是他,除了張弛之外的所有人都是這個樣子。

    張弛出手就是必殺技,逼著保時捷車主謝忠軍簽下免責聲明,心機和手段甩了自己十條街不止,方大航是真心佩服,難怪人家能夠在短短的幾個月從倒數第一變成正數第一,這頭腦甩開自己十條街不止。

    兩人沒回北辰人家,因為張弛覺得大熱天的還是來點燒烤啤酒小龍蝦快活,於是方大航就在附近找了個大排檔,矮桌子配上小馬扎面對面坐了,兩大扎生啤下肚,方大航的話匣子就敞開了:“張弛,我聽說你考上水木大學了?”

    張弛點了點頭,這事兒已經不能算什麼新聞,北辰一中重點宣傳,全市都知道北辰一中今年出了三位水木大學的高材生,他實話實說:“其實我對上學沒啥興趣。”

    “沒興趣都能考這麼好?你這麼說對我打擊太大了,我甚至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懷疑,幹!”方大航酒量很好,又是一扎啤酒下肚。他抹了抹嘴唇道:“有一件事我特別納悶,我高中三年,總想考一次倒數第一,可每次你都不讓我如願,最後我覺得自己實在是沒希望了,乾脆就放棄了高考,可你偏偏就放棄了跟我的競爭,居然考了個正數第一,真是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

    遺憾啊,如果自己留下這個倒數第一豈不是唾手可得,差生的世界懂的人也不多。

    張弛笑道:“你要是參加高考不就結了。”說話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卻是侯博平打來的,問他在哪兒,張弛把地方給說了,沒多久就看到侯博平找過來了。

    侯博平一臉沮喪,坐下後也不多說話,叫了一扎啤酒噸噸噸就喝了個精光。

    方大航看出這貨情緒不對,安慰道:“哥們,不是當護花使者去了嗎?咋這麼快就回來了?喲,臉咋平了,跟航母懟過似的。”

    侯博平沒搭理他的調侃,悶悶不樂道:“人家心裡根本就沒我。”

    方大航一聽樂了:“她該不會喜歡上我吧?”看到別人失戀,我咋就那麼快樂呢。

    侯博平白了他一眼道:“就你?怎麼可能?”

    他本想把劉文靜喜歡張弛的事情說出來,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畢竟旁邊還有個方大航,再說了,張弛他是了解的,對劉文靜根本沒有任何的想法,劉文靜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把這事說出來反倒會讓張弛尷尬。

    張弛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一大國企的員工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侯博平點了點頭道:“換成過去我可能真就在這棵樹上吊死了,可今天我從樓上掉下來都沒摔死,多虧了你,為了你我也得好好活著。”

    方大航樂道:“得嘞,不愛紅妝愛武裝,猴子,你又渡過一劫,再來幾次劫難就順利到西天取經了,你倆當我不存在,只管繼續秀恩愛。”

    “秀恩愛,死得快!”侯博平端起酒杯道:“咱們仨也算是北辰一中排的上號的人物,乾一杯!”

    “幹!”

    林朝龍召開了一個家庭會議,會議的主題並非是圍繞新近表現出叛逆心的女兒,中心人物是黃春麗。

    秦博士最近提出了一個新的治療方案,根據這個方案,要對黃春麗再進行一次開顱手術,利用手術,將黃春麗的腦神經和計算機對接,通過這種方式,可以讀取黃春麗儲存在大腦中的記憶,通過計算機處理變成生物信號,然後反向再刺激她的大腦皮層,爭取將植物人狀態的黃春麗喚醒。

    施行這樣的手術,必須要獲得直系親屬的同意,黃春麗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親人那就是她的姐姐黃春曉,所以林朝龍才召開這個家庭會議,讓女兒也參加這次會議就是想聽聽她的意見。

    林黛雨在專業上提不出任何的意見,她最為關心得是小姨的人身安全,這次手術的風險大不大?

    林朝龍道:“我和你們同樣關心手術的安全,秦博士在微機上進行了多次模擬手術,根據他的科學推演,手術的成功率在10%左右。”

    “10%!”母女二人同時驚呼道。

    林朝龍解釋道:“雖然成功率在10%,可術中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只有1%,也就是說就算沒辦法治愈春麗,她的存活機率也很大。”

    林黛雨聽懂了爸爸的意思,他所說的成功率是指喚醒的成功率。雖然是家庭中的一員,可在小姨的事情上她並沒有太多的發言權,林黛雨望著媽媽,這些天陪伴小姨最多的人是她,媽媽對小姨的病情了解最多,也是他們家中最有發言權的一個。

    黃春曉道:“如果失敗了呢?我是說如果失敗會不會對她的大腦造成損害?”

    “如果春麗無法甦醒,那麼她將永遠沉睡下去,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其實目前這種狀態和死並沒有任何的分別。”林朝龍在這件事上要冷靜得多,也理智的多。

    黃春曉搖了搖頭道:“我妹妹沒有死,她還活著,她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她心裡什麼都明白,只是她無法做出選擇!”

    林朝龍道:“如果她能夠選擇,她應該不會選擇這樣被動地活下去。”他並沒有料到自己的這句話竟然會激怒妻子。

    黃春曉的聲音不由自主大了起來:“你是在指責我,是說我主宰了春麗的命運?她是我妹妹,我只想她活下去!我只想她在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復健康! ”

    林黛雨握住媽媽的手,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她冷靜下來,父母還從未在她的面前發生如此激烈的衝突。

    黃春曉道:“從春麗遇害到現在,我每天都會去看她,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傷情,我諮詢過所有的醫學專家,秦博士的手術在理論上的確存在成功的可能,但是機率太低,如果手術失敗,春麗的大腦就會永遠受損,再也不會有復甦的機會,我絕不會拿所謂十分之一的機會去嘗試,更不會讓我的妹妹成為你們的試驗品!”

    “媽,爸也是好意。”林黛雨並不相信父親會拿小姨當實驗品。

    黃春曉點了點頭道:“他心中究竟怎樣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朝龍笑得有些無奈,他並不想在女兒的面前和妻子發生爭執,向女兒道:“小雨,讓我和你媽單獨談談。”

    林黛雨咬了咬嘴唇,起身離開。

    林朝龍在女兒離開之後,將書房的門關上,他嘆了口氣,來到妻子身邊的時候,雙手想要放在她的肩頭,還未碰到黃春曉的身體,就被她憤怒地制止道: “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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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11 09:44 PM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野花

    林朝龍的手停滯在中途,他的表情充滿了無奈。

    “春曉,我也是為了春麗著想……”

    “你能保證自己沒有一點私心,沒有一丁點其他的企圖?”

    林朝龍道:“春曉,你太多疑了,這些年我對你怎樣?對這個家怎麼樣,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

    “我們的感情究竟怎樣,咱們彼此清楚,這些年如果不是為了女兒,我根本不會配合你表演。”

    黃春曉站起身,冷冷望著林朝龍:“你以為我是個虛榮媚俗的女人,可我還沒愚蠢到任由你擺佈的地步。”

    林朝龍微笑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黃春曉道:“你在公眾面前始終偽裝成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一個好老闆,一個慈善家,偽裝了那麼多年,難道你一點都不累?”

    林朝龍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他的表情充滿了被誤解的委屈和無奈: “春曉,如果你真的這麼想,我也無話好說。”

    “你當然無話好說,林朝龍!我妹妹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無需你關心,小雨已經長大成人,你我之間也沒必要將恩愛夫妻的假象繼續表演下去,就算你自己不累,我也累了,回頭我會讓律師把離婚申請書交給你。”

    妻子的出招大大出乎林朝龍的意料:“你在開玩笑?”

    “我的樣子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你不用擔心我分割你的家產,我為你考慮得很周到,只要你願意配合,一切都會在秘密中進行,不會影響你良好的公眾形象,也不會影響你在董事會的地位。我也沒打算搶奪你的公司,爭奪你的家產,我擁有的現有股權比例不變,我甚至可以放棄應得的贍養費,對你來說這應該不是問題。”

    林朝龍道:“春曉,如果你不同意春麗手術的事情,我們可以取消,沒必要搞到離婚那麼嚴重,想想我們的女兒。”

    黃春曉道:“一個人裝好人裝久了,可能連自己都會相信自己是個好人,林朝龍,不要告訴我你花費那麼大的代價為春麗安排監護室只是為了她的康復,你也不要忘了,在我成為你太太之前,我就已經是神經學碩士,你所謂的醫療監護團隊,主要的目的不是為了救人吧?你是要獲取春麗大腦中的秘密,你是要得到我爸爸留下的秘密!”

    林朝龍搖了搖頭:“你這樣想讓我很失望。”

    黃春曉漠然望著林朝龍,就像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樣:“我對你早已失望透頂!”

    張弛也有點失望,辛辛苦苦拿到了水木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可偏偏就得罪了林黛雨,林大小姐翻臉不認人,拒絕兌現當初的承諾,接到錄取通知書的喜悅因此而減弱了不少。得意忘形必然樂極生悲,張大仙人還是沒能從過去慘痛的經歷中吸取足夠的教訓。

    張弛很快又發現,他的入學日期和通常大學生不同,別人都是九月上旬,他是八月中,比人家提前了半個月,張弛算了算時間,距離入學只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了,他原本計劃還要去清屏山轉轉,可現在這計劃也只能泡湯了。

    臨行之前,張弛很想去探望一下師父,這次前往京城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其實他早就想去,本來是想通過林黛雨幫忙的,現在只能另想辦法,張弛聯絡了馬東海,他和馬東海談不上熟悉,只是因為李躍進的緣故。

    馬東海聽說張弛想去紫霞湖探望黃春麗顯得有些為難,畢竟黃春曉剛剛強調過不允許任何外人探視,任何人相見黃春麗必須要經過她的批准。馬東海知道自己沒這個面子,建議張弛去找林黛雨,目前也只有林黛雨才能解決探視的問題。

    張弛無奈之下,只能硬著頭皮給林黛雨打了個電話,本以為又要碰個釘子,卻想不到這次林黛雨居然接了他的電話,語氣仍然冷漠:“有事嗎?”

    張弛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去探望一下師父,你看方不方便幫忙安排一下。”擔心林黛雨拒絕,他馬上又補充道:“我下週就開學了,我想在離開北辰之前再看看她。 ”

    林黛雨第一反應就是他又說謊,哪有開學那麼早的?自己也接到了水木的通知書,可報到日期明明是九月中旬啊。

    張弛半天沒聽到她的回應就猜到了林黛雨可能對自己的話抱有懷疑,趕緊解釋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把通知書帶過去給你看。”

    林黛雨雖然沒有看到他的樣子,可是從語氣中也聽出了他的誠惶誠恐,林黛雨感覺自己心中已經沒有了前幾天的火氣。

    冷靜之後她也考慮了一下自己生氣的原因,驢肉館的事情怨不得張弛,張弛根本沒有惡作劇的意思。至於媽媽所說的那件事,只憑著幾張手機照片又似乎證明不了什麼,就算可以證明,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如果說值得生氣的地方,應該是張弛利用了自己的同情心,明明已經拿到了入學通知書,還裝出被退檔的可憐樣。

    林黛雨認為在這件事上這廝愚弄了自己,不過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她氣消了不少,林黛雨現在最大的心事卻是來自於家庭內部,自從那天的家庭會議無疾而終,她就感覺到有些異樣。

    雖然表面上父母仍然和過去沒有任何的異常,在她面前仍然談笑風生,還提到要一起送她去報到的事情,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林黛雨甚至感覺到父母之間有一道她看不到的牆,她和父母之間也同樣存在著這樣的一道牆。

    “小心!”馬東海的提醒終於讓林黛雨回到了現實中來,藍色拳套距離林黛雨的面門只有半寸的距離,剛烈的拳風吹得林黛雨下意識地瞇起了雙眸。

    馬東海及時停止了進攻,雖然林朝龍有言在先,讓他在訓練的過程中不可留情,話雖如此,馬東海也不能拿對待其他學生的方法對待林黛雨,換成是其他人,馬東海早就將之一拳擊倒在地。

    馬東海表示訓練結束,林黛雨今天並不在狀態,如果堅持訓練非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還可能會受傷,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為了保護她。

    林黛雨抬頭看了看馬東海,充滿歉意道:“對不起,教練。”

    “人的狀態都會有起伏,關鍵在於如何調整自己的心態。”馬東海看出她有心事。

    林黛雨點了點頭,她轉身去了更衣室。

    馬東海想起回頭還要送她去紫霞湖,將這邊的事情交代了一下,自己也趕緊去準備。他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換好衣服,又把車發動好,可今天林黛雨拖延了不少時間才出門。

    上車之後,讓馬東海先去北辰一中門口接人,雖然沒說人名,可馬東海已經猜到是張弛了,也明白了她拖延那麼久的原因。

    快到北辰一中的時候林黛雨看了看手錶,已經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透過車窗看到張弛站在校門口的一棵大樹下,手中捧著一束花,一看就不是正規花店賣的。

    林黛雨嫌棄他摳門的同時高度懷疑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傢伙是不是偷偷毀壞了公共財物,極有可能途經公園的時候順手薅了社會主義羊毛,不是她習慣把這廝往壞處想,而是他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張弛看到馬東海的那輛奧迪A6,臉上露出了笑容,對林黛雨的遲到他提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林黛雨外柔內剛,骨子裡非常好強,因為上次的事情翻臉不認人,許多天都沒搭理自己,張大仙人不怕她翻臉不認人,最怕就是翻臉不認賬,那尊烏殼青的丹爐還在她的手上。自己總不至於為了一個破香爐就把她給綁架吧?身為一個守法公民可不能違法亂紀。

    張弛拉開後座坐了進去,樂呵呵跟馬東海打了個招呼:“馬哥,您好。”

    坐在副駕上的林黛雨聽著有些不入耳,自己都是稱呼馬東海教練或叔叔,他這不是佔自己便宜嗎?她故意道:“花不錯,哪家花店買的?”

    張弛笑道:“我早晨去郊外跑步新鮮採摘的,這花是送給你的。”當著馬東海的面,他將一束野花送到了林黛雨的面前。

    林黛雨一張俏臉騰!地紅了起來,好端端地送我花幹什麼,她乾脆利落地拒絕道:“我不要!”這廝的舉動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張弛道:“你別誤會啊,我沒別的意思,我那天不是騙你沒拿到入學通知書嘛,我僅以這束花向你表達我最誠懇的歉意,我這人沒心沒肺慣了,又喜歡開玩笑,你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馬東海有些想笑,可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對發生在身邊的一切視而不見。

    林黛雨看到這廝執著地將花伸向自己,不由得想起當初他幫周良民送情書的場景,張弛的執著她是領教過的,現在又在這有限的車內空間,自己既不能跳車逃走,也不能將他連人帶花給踹下去,只能伸手接了過來。

    林黛雨發現自己在和張弛正面交鋒鬥智斗勇的過程中幾乎都是以失敗告終,雖然她很想強勢主動,張弛也表現出低調退讓,可結果總是不太如意。花香怡人,果然是野外採擷的,難怪都說家花不如野花香。

    張弛把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又遞給林黛雨,著重強調道:“我馬上就去報到了,不然也不會著急找你安排去探望一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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